“你,过来!”女人叫道,声音娇脆而软糯,说的是猿语。
这是张哲翰最怕听到的声音,瞬间石化,两眼发直,脚下灌铅一般,再挪不动半步,压抑住砰砰的心跳,慢慢转身,尽量平静地问道:“克拉……您叫我?”
“对,你,过来陪我喝一碗。”女人白皙的手指着对面的木凳,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整个大厅,浓浓的杀意让人绝望,装备栏是灰色的,任何武器都拿不出来,所有基于神佚物的技能都无法运行。
“是,克拉。”张哲翰恭敬答道,尽可能缓慢地走过去,暗自蓄力,烛九阴+莲蕖心印,6,5,4,……
“你是猪里的人?”红案端起一碗酒,三只美丽的眼睛盯着他。
“是的,克拉。”张哲翰在木凳坐下,倒计时归零。
红案仰起修长的脖子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突然看见眼前的古猿双掌合十,嘴里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
“你干什么……”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古猿。
古猿双掌一错,上下旋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七朵洁白无瑕的莲花,围着古猿高速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
“好美……”女人感叹道,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小古猿能搞出什么名堂。
古猿突然消失了,女人一脸茫然,没想到这么强的威压他还能逃走,在她的认知里,会这种逃法的人并不多。
七朵莲花幻化成七个数米高的大手印,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伸展,拈花一笑。
“嗡~嗡~嗡~”如引擎轰鸣,大手印幻影向外泛出,层出不穷,汹涌澎湃。
“轰!”
幻影过处,摧枯拉朽,以“龙门客栈”为圆心,方圆三公里范围内,建筑崩摧,岩石断裂,飞沙走石。
红袍女人腾空而起,美丽的脸庞扭曲变形,红袍被气浪撕扯膨胀,妖娆的躯体变成了肥硕的西红柿。
“啊~~”,女人尖叫一声,凭空消失。
“嗡~嗡~嗡~”的声音还在持续,大手印幻影还在一波一波向外扩散,嚓嚓村被推平,周围的山岗亦为之震颤。
烛九阴“破息”加持的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
步步生莲,天上天下,惟我独尊。
蜘蛛洞前,张哲翰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仰面朝天摊成一个大字。
意识完全清醒,只是肋骨还有些疼,此时此刻最大的麻烦是体力条已彻底变黑,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衰竭”,若不是最近升级,烛九阴和莲蕖心印所需体力下降,体力条也加长了一些,“破息”加持的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根本就发不出来。
“嘁嘁!”小松鼠蹦了过来,小脑袋贴着张哲翰苍白的脸,鼻子咻咻嗅着。
哮天晃晃悠悠站起身,走了过来,伸出大舌头探索,寻找伤口。
张哲翰睁开眼睛,想眨一眨表示自己没死,却没眨动。
哮天没找到伤口,着急地围着张哲翰转悠,小松鼠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噗的一声,嘴里又突出一颗红色的果子,一只爪子扒开张哲翰的嘴唇,塞了进去,另一只爪子在喉结上前后捋,张哲翰能感觉到红果慢慢滑入食道,滑进胃里。
一丝热气从腹部缓慢扩散,体力条变成淡蓝色,有了可怜的1%。
张哲翰又一次拼尽全力,把一颗还元丹拿在手里,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那1%的体力只够拿出药丸。
“嘁嘁!嘁嘁!”小松鼠觉察到主人的手动了一下,两只爪子掰开一看,是主人自己的果果,肯定比我的果果要好,于是抓了起来,扒开嘴唇又塞了进去,在喉结上前后捋。
一颗还元丹能把体力条拉到10%以上,再用这10%运行“天人合一”,两个周天就能恢复80%,就活过来了。
发出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之前张哲翰曾经有过一丝犹豫,他可以选择直接走,但想起上次被那柄木刀砍进阴遁,便毫不犹豫倾力一搏。
源自女娲的烛九阴是张哲翰的底牌,前提是要保证体力耗尽的情况下能逃走,否则就和送死差不多。
虽然不在现场,脑补着红袍女人赤身裸体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嘁嘁!”听见笑声,小松鼠知道主人没事了,欢快地蹦了起来,跳到张哲翰手上,你答应的好吃的在哪儿?
张哲翰早有准备,在大厅点菜的时候特意点了一盘坚果,这时拿出来兑现承诺。“嘁嘁!”松鼠欢叫一声,左右开弓抓起坚果往嘴里塞,腮帮子一下子鼓了起来。
小主,
“鼠儿别急,慢慢吃,没人和你抢。”张哲翰把盘子放在地上,又取出几块烤肉扔给哮天,哮天乖乖地伏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咀嚼,沉稳多了。
不一会儿,一盘坚果就没了,松鼠有把食物存起来的习惯,可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也存不下那么多啊,张哲翰严重怀疑它也有一个储物舱,可能不会太大,恐颌猪有它也一定有。
“鼠儿,来。”张哲翰招了招手,把缴获的武器排在草地上。
小松鼠以为又是吃的,蹦蹦跳跳跑过来,大失所望。它显然没见过刀啊枪啊这些现代武器,不过神佚物总是知道的,看了一会儿这些奇怪的东西,伸出小爪子碰碰这个挠挠那个,突然踮起脚尖原地旋转,妖娆得像跳芭蕾,张哲翰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拍手喝彩:“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松鼠转着转着,排在地上的武器全都悬浮起来,跟着它旋转,噼里啪啦往它身上贴去,小松鼠瞬间被包裹起来,只露出半截褐色尾巴。
原来你是磁系啊,张哲翰正想着帮它找一件磁系武器,小松鼠突然一停,保持着舞蹈POSS,身上的武器噼里啪啦脱落。
张哲翰翻检着武器,怎么少了一件?
没错,那把鲁格P08式手枪不见了,人家自己选了。
“鼠儿,你知道那玩意怎么用吗?”
小松鼠摇摇头,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突然把头一低,张开嘴,噗。
一颗子弹从嘴里射出,冲着哮天飞去,哮天猝不及防,下意识一缩头,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打在洞口的岩石上,改了方向,在岩石间来回弹,噼噼啪啪火花四溅。
哮天前腿伏踞,发出呜呜低鸣,恶狠狠盯着捣蛋鬼。
那把鲁格P08也是无限弹药消音的,倒是很适合小东西,应该还有个什么技能,不敢让它再试,万一真打哮天个满脸花,搞不好真会成为狼嘴里的食物。
松鼠吓得一激灵,缩到张哲翰身后,“嘁嘁”叫着喊冤,它也不知道刚才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威力还这么大。
“鼠儿,可不能对自己人吐哦,会死人的。”张哲翰开导道。
小松鼠抱着张哲翰的手指忸怩着圆滚滚的肚皮,呃,你不会也是只母松鼠吧,张哲翰这样想着往下看,终了还是没好意思扒开它的腿看。
轰隆隆——
南边达姆城方向又传来沉闷的炮声,宁妮居然还在刷,这是要把三眼人吃干榨净吗?面对白白尔这样的高阶狗皮膏药,厨师和红白案再强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会儿红案应该光着屁股刚回到达姆城,如果又挨上一炮会不会暴跳如雷气得冒烟?
闻着森林的气息,枕着胳膊躺在松软的狼背上,温暖的阳光晒着肚皮,小松鼠在周围蹦蹦跳跳,岁月静好,一直这样待着该多好。
“嘁咔嘁!嘁咔嘁!”松鼠突然蹦到张哲翰肩上,急促地叫着。
它平时一般都叫“嘁嘁”,只有在有危险的时候才叫“嘁咔嘁”。
哮天突然立起,竖起耳朵警觉地望向西面,她也感到了危险。
隐约有轰鸣声传来,仿佛千军万马,张哲翰在狼背上站了起来,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
一公里外,黄烟滚滚,成千上万的郊狼正奔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