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你可算是来了。”
两人在孟绪安的书房里相对而坐。
孟绪安神色严整,道:“赵先生,我先道个歉。渔船的买卖,黄了。”
赵景阳听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即使我多出百分之十的价钱,也黄了?”
“黄了。”孟绪安吸了口气:“有很多人动用关系,明里暗里阻止这桩买卖。”
他说:“这七天,可以算得上暗流汹涌。所有人都看到了天香鱼的盈利能力。很多人心里害怕——赵先生只靠着一些渔民,每天产出两万斤成品,便有这样的利润,如果赵先生扩大生意,他们还怎么活?”
这并未出乎赵景阳的意料。
说:“除了渔业里面的人,还有哪些?”
孟绪安沉吟了一下:“主要是帮会里的人。”
赵景阳笑了笑:“倒也合理。”
渔业里面的人阻止赵景阳买船,是为了阻止他扩大生产,害怕赵景阳抖起来之后把手伸进渔业这个行当,夺了他们饭碗。
而帮会的人呢,也很好理解。因为赵景阳的瀚海,不止是公司,也是帮会。帮会混的是什么?义气吗?狗屁!是钱!
有了钱,便有了人,有了人,便有了地盘。
到那时候,赵景阳还愿意窝在火车站不动弹吗?
在此之外,应该还有一些人——他们为难赵景阳,只是为了让赵景阳知道他们的厉害,以便于在此之后,向赵景阳索取利益。
孟绪安面带遗憾:“如果这桩生意做成了,永利银行必定名声大噪...可惜...”
在开业那天的晚上,赵景阳去新都会拜访他,两人谈了半个小时,谈了两桩买卖。
其一,便是船。
赵景阳委托孟绪安向美利坚那边的船厂下了个大单——十艘三千吨级的大型远洋渔船!总价值超过一千万大洋!
七天后的现在,这桩买卖黄了。
这个单,甚至没能出的了上海滩。
如果能出上海滩,美利坚那边的船厂未必不敢接——处于大萧条时期的美利坚工厂,只要有钱赚,任何买卖都敢接。
但即使这个买卖接下了,船未必过的来。
或许海上风浪大,都沉了?
这并非不能。
赵景阳狭长的眼睛微眯着:“永利银行名声大噪,也不过是你用来索取支持的筹码;真要杀容定坤,简单至极。”
孟绪安摇头:“我知道,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道:“我与荣定坤有深仇大恨,我要的,不只是杀了荣定坤。如果只是杀他,我出一笔钱,买几个亡命之徒,除非荣定坤金刚不坏,便是他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亦必死无疑。”
“我知道赵先生手段凌厉,但我也知道,赵先生不会轻易作行刺的勾当。”
孟绪安的情绪颇有起伏:“当初他欺骗家姐,骗走我孟家的传家宝,才有了他现在大亨的名头。我要夺走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最后死在凄凉惨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