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码头的事,孟绪安那厮这段时间活动的怎么样了?眉目如何?”
当初赵景阳跟孟绪安商量的两件事,一件是入股永利银行,一件就是买码头的经营权,或者更进一步入股。
入股永利银行已尘埃落定。码头的事,赵景阳一开始便交给了方艳云,让她负责。
方艳云道:“孟绪安跟我这边已有过几次沟通,通过他,我拜访过码头公司的董事会了,但进展不大。”
“哦?”赵景阳道:“那些洋鬼子不愿意?”
方艳云道:“我出价到五百万大洋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已经动心;可仍然没有人愿意回应。”
赵景阳想了想,道:“你觉得这事能不能办?是否有突破口?”
方艳云道:“有。”
她说:“我详细了解了一下码头公司的每一位股东,我发现其中一位法兰西股东皮埃尔,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怎么说?”赵景阳道。
方艳云道:“皮埃尔除了是码头公司的股东,在法租界也有属于自己的洋行;我打听到,皮埃尔的洋行与人竞争不善,已持续亏损大半年。”
赵景阳听了,笑道:“这倒的确是个突破口。”
既然方艳云自有定计,赵景阳便不多说。左右码头的事,他并不急,不在于一时。
也就是刚刚说到容定坤在码头的一些动静,想起了,这才问了几句。
“容定坤跟我玩手段,我就跟他好好玩玩儿。”赵景阳将话题扯回来,笑道:“不死心,便看他容氏的人够不够我杀。”
......
“听说沈老板今天又吃了赵景阳一碗干饭?”
张万霖迈着八字步,顾盼嚣张,一脸嘲讽的走了进来。
沈青山脸色微变,却笑了一声,叹道:“赵景阳厉害呀,我甘拜下风。张三爷纵横上海滩,不如选个时间跟姓赵的碰一碰?”
张万霖一听,冷哼一声,直道:“你沈青山就是个废物!几个小瘪三都捉不住,脸呢?”
沈青山不甘示弱:“我是捉不住那几个小瘪三,你张三爷有本事,去火车站捉去呀。”
“行了,两位。”赵华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神色也不大好看,道:“要说这损失,我才是大头;你们两位还没给钱,我货就被烧了。我都没说话,两位争个什么?”
道:“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坐下来,慢慢谈,行不行?”
张万霖嘿然一笑:“行,今天听赵先生的。”
三个人都坐下来。
赵华安道:“几个小瘪三,便教咱们损失惨重。我五百万大洋的货啊,一把火给我烧了精光。”
沈青山黑着脸:“没了这批货,我地盘内的烟馆,两个月开不了张!”
张万霖的神色倒没那么难看——永鑫可不止一条进货渠道。也就远大八股党底蕴浅薄,只有一条进货渠道。
失了渠道,八股党地盘内的烟馆无烟可卖,就得关门。
只论这一条,张万霖心里,还挺欢喜——远大倒霉,永鑫能不欢喜?
不过想到这次竟是被几个小瘪三给涮了,堂堂永鑫,颜面大损,便心里火苗子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