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女在大堂的舞台上,用空幽的嗓音,将词中的孤意诠释的淋漓尽致。
包厢内的李清音并没有过多询问朝堂之事,只是看着李无锋一杯接一杯灌下苦酒。
天下最难事,莫过路茫茫。
“清音,我驱散了眼前的迷雾,却发现依然深陷死局之中,如之奈何?”
李清音摇头苦笑,李无锋很少在她面前讨及三川之事。
朝堂回来,小舞就着急找到自己,言说侯爷情绪不对,自己匆匆赶来,却有一种无处着手之感。
而此时,已经有人在楼下,添油加醋的将今日朝堂之事说出。
诙谐的语言,让众人或咬牙切齿,或鼓掌欢呼。
李无锋站立起来走到窗边,仔细听着楼下绘声绘色的演绎。
“清音,你看!朝堂上一言而决人生死的众臣,如今也不过是这些闲人消遣娱乐的对象。”
“如此看来,这个沧澜帝国和沧元皇帝在时光长河中被冲刷,或许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这些酒客的谈资而已。”
“任你如何粉饰太平,功过是非也是由后人评述,可悲可笑至极!”
李清音走上前去,将手上酒杯斟满后递了过来。
李无锋一饮而尽。
此时,门口的庆安都敲门而入。
“侯爷,揽月楼的陈姑娘派人邀请您过楼一叙,现下来人就在楼下等着。”
李无锋眼前一亮的点了点头,所谓陈姑娘,就是陈锦瑟了。
以她对于帝都的掌控,应该最可能知道紫衣太监的情况。
勉强抖擞起精神,李无锋和李清音携手走进揽月楼四楼隐秘的包厢中。
“侯爷今日朝堂之上大显神威,舌战诸皇子和文武官员,更是临时做诗一首,把皇帝陛下也骂了一遍。”
“如今,这胭脂岛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议论,侯爷是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今日过后,只怕止戈侯的薄幸之命又要加重几分。”
李无锋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坐席上,听完陈锦瑟的调侃之语,才缓慢开口说道:
“陈姑娘,只怕这满京城的百官、黎民,更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咆哮朝堂之后,我李无锋居然能够全身而退吧?”
陈锦瑟轻笑道:
“金口玉言,圣心独断,已经足够护您周全,寻常人的口舌又算得什么?”
李无锋眯缝起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今日朝堂上,陛下实际上已经准备下旨要责罚与我。”
“只是因为半途中突然闯入一人,在陛下身旁耳语,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全身而退了。”
陈锦瑟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李无锋话里的探究之意。
反而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那是白公公!平日里素来很少露面,但却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
“嗯……怎么说呢?白公公就是那种为陛下做些脏活累活的人。
李无锋心中恍然,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最信任的人?
做脏活累活的人?
难道三川百万黎民在沧元皇帝眼里就是应该被清理的脏活和累活吗?
果然!
最是无情帝王心。
寥寥数次和沧元皇帝的碰面,那张被知语花膏侵蚀的红润脸庞,以及处处显露的关心之色,不似作假。
李无锋实在很难想象,沧元皇帝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口是心非的!
但关于白太监这件事,已经不适合再询问陈锦瑟了。
“陈姑娘,你主动相邀请,不会就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