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么傻站着?还不进来?”
许轻舟本想着将阿牧拽进屋内,可不知为何这问题少女居然躲闪开了自己的手,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阿牧?”
或许是这问题少女此刻的神色有些许不对,许轻舟走的更近了些想要看个清楚,却不料阿牧的眼角慢慢滑落下了一滴眼泪。
这是许轻舟所见到的她的第三次落泪,而这一次却不似前两次的感叹与歇斯底里,而是无声无息,不知原因。
“为什么?”
少女的呢喃令许轻舟有些疑惑,可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将之带进了屋内。
“阿牧你怎么了?”
看了眼她手中端着的,应该是阿牧奶奶刚做的奶豆腐,也是现在问题少女经常会送来,而那碗里落满了雪证明她已经在屋外站了许久。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莫不是听到了什么吗?
“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偏偏会是你呢…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就因为我当时说要杀光所有泗国人,你才不愿意同我说吗!”
“你在说什么?”
或许是突然想通,许轻舟又换上了一幅明白后的表情:我并没有刻意瞒着阿牧,只是这身份如今在鞑靼确实是有一些矛盾,所以才想要隐瞒下来。”
可少女并非是因为许轻舟是泗国人而表露崩溃,而是因为……
“那你!那你…”
声到此处突然转小,被如今最信任之人欺骗的哀伤充斥心房,少女眼神中的悲痛怎么也掩盖不下去,却是又抬起头直视着许轻舟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你是造出那火铳的人吗!”
“……对。”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这少女一个踉跄没有扶好手中的碗,便如心一般狠狠摔碎在了地上,化成了许多尖锐锋利的碎片。
“你……为什么瞒着我……”
“阿牧你在说什么?老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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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明白!你知道吗!我阿爸就是死在了你所造的火铳下!你!你是杀了我阿爸的凶手!”
“……”
这件事许轻舟从未有听说过,不过也因为只是孩童间曾经的戏言,他不可能每一句话都听的仔细。
“这老师并不知情…但…”
所说阿牧父亲之死因果,的确是因为许轻舟发明了火铳,而如同阿牧这般因许轻舟发明火铳而死去的鞑靼士兵还有许多。
无数的因果此刻才突然背负在许轻舟身上,他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连话也再难继续向下诉说。
因为道歉是此刻最无力的所为,可除此还能为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少女做些什么呢?
“那你…对我的好…也是装的吗…”
不知为何,面前的阿牧却是又无神的问了许轻舟一句,那双看向他眸子里甚至倒映了些许的哀求与绝望。
“阿牧是我的学生,老师关心学生不会有假的,也不会是装出来的…”
许轻舟本想上前抱着她安慰两句,可如今自己的身份从良师益友瞬间反转成了杀父仇人,如此的反差落差令他无法再僭越半步。
“那…你是不是从未带着兵器踏上过战场?”
或许内心的深出是想要为许轻舟开脱,阿牧舍不得决绝内心中异样沸腾而又渐生的情感。
“没有…”
还好,得到的回答令阿牧的内心叹出了一口气。
“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门被再度推开,孤单的身影呆呆走进了又将丰密的雪中,也不知几步之后那少女突然转过了脸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许轻舟。
“希望你不要再骗我…”
而看着少女孤单的远去,房间里正在练字的哑雅有些好奇心的眺望那背影许久,随后又在那宣纸上用墨笔轻描淡写的写了一个“骗”字。
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