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后哀悼一吻(1 / 2)

风雪归途仍在继续,川国山林间的一行人已经行了几日之程。

有孔阙这位足以与天下七境争锋的强大天命者在,她们的路途虽然崎岖倒也十分安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有川国山林间的雪越下越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路上也会偶尔遇到被追杀的川国遗民或是拦路抢劫的山匪。能帮则帮,遇拦皆杀,这是川国公主李雨沫的经典座右铭,她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哪怕此次前往寻找许轻舟也是她灵光乍现突然想到。

顺手抓起一把淹没膝盖的厚雪,李雨沫有些奇怪的挑着眉头道:“往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总觉得今年的气候有些邪异…”

董儿一介凡人,行走这山路就更加的吃力,只不过内心渴望与家人爱人相聚的愿望不停的支撑着她,这小丫头才能咬紧牙关向着前方不停驱驰。她听闻了李雨沫的话,也是停下脚步喘了两口寒气以作注意,随后又回复道:“泗国今年也是早雪,算命的说过这雪百年难得一遇的早与盛,据说这可能就是天下再不太平的征兆。”

可对于这公主来说,天下在川国遭遇数国围攻之时就已经再不太平,哪里还用说的征兆二字?

“迷信之说罢了…”

她也只是嗤笑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却也在一瞬间的余光发现,身后的董儿突然捂住胸口跌倒在地,神色是一片黯然的绝望。

“喂!你怎么了!”

如此奇怪的突发情况,吓得这公主赶忙上前扶起董儿身子查看,而孔阙更是不敢让这许轻舟的妹妹有半点意外,银眸微转检查起了董儿的身体状况。

“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气息很不稳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吗?”

得出的结果让几人都松了口气,而董儿却又紧蹙着眉头,甚至眼角也在慢慢滴落下红泪,随后摇着头不知所措的轻声应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突然之间好痛好痛…会不会是我哥哥他出了什么意外…”

少女在此时刻所思所想,最怕就是得到了应验,而当务之急也唯有赶紧到达江渝城,这才能知道莫名的心悸来自何事……

风雪更大了些,想要掩盖住所有曾经的一切回忆与感动,可少女的眼眸像是能够穿透这道世界组成的禁锢封锁,一直遥望与铭记那个自己心中总不会遗落的少年。

那里,有着曾经属于她的一切答案。

“哥哥……”

山川终归路,往昔忆流年。

…………

而在千里之外的另一边。

南疆军营之内,满身伤口但精神抖擞的大国师南毒鬼高坐正位之上,他周边的所有将士全都振奋无比,各个喜笑颜开恨不得将肚子里所有的阿谀奉承全都掏出来给这南毒鬼看到。

“大国师如今服下我南疆珍藏百年的古药之后,气色恢复的相当不错呀!”

“大国师吉人天相,怎会因那老乌龟暗算而陨落?”

“料想万妖城此刻内部应该彻底乱做了一团,有苏九丘只怕是急得都要上吊去咯!”

而南毒鬼在听到自己被阴算之时,神色明显瞬间就变得不好,随后一掌将面前的檀木香桌拍成了齑粉,冷声怒喝道:“哼,没想到老乌龟最后竟意图坑害本国师一把,若非本国师福大命大而那老乌龟已经损耗了所有的力量,恐怕还真是差点上了他的道!”

而地下之人自然又是对大巫的一顿口诛笔伐,直到南毒鬼听得舒坦了些,他这才起身下达出对万妖城最后的审判。

“为此报仇!本国师要将万妖城彻底血洗一遍!所有的蛮夷一个不留!要让他们彻底的亡国绝种!所有将士听令,两日之后的夜半直接发动攻势,此次务必要让万妖城寸草不生!斩草除根!”

“是!”

豺狼的嘶吼声响彻军营,甚至于让整个万妖城都为之一颤。黑暗弥漫在神佑的边缘,绝望酝酿在每个人的心底,是胜是负的所有答案都会在两日之后彻底揭开……

…………

或许黎明前的辉晓再也不会来临,万妖城神佑之内苟延残喘的人们正在沉默又无奈的等待着那声将最后壁垒炸开的轰鸣,黑暗的阴霾将绝望积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以至于此刻人流堵满的城中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在说话,唯有剩下止不住的叹气。

而另一面,昏迷的许轻舟所能支撑的时间已然不多,随着白桑接过有苏乐犹豫不决送过来的药丸,对于他的拯救才刚刚开始。

白桑金铁之身自然不会被神毒所伤分毫,只见这天工佳人含着药快步走近了些,便在床榻之畔注视了一瞬间,随即缓缓低下螓首将唇印合在许轻舟嘴上。

天工或许能够感受到温度,因为许轻舟的嘴唇柔软而又冰凉,可却不似重逢之后总会蕴藏一丝笑意的模样。

白桑心疼的眉头微蹙,立刻将那檀口中与人一般无二的舌轻轻一推,琥珀药丸瞬间送入了身下之人口中。

而这才是开始,它又抬手轻点许轻舟喉咙部分,施展内力慢慢舒缓起闭塞住的胸腔以及咽喉,使其能够将那落入嘴中的药丸安稳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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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似乎是起了些肉眼可见的作用,许轻舟周身上下所有蔓延的毒素突然一滞,然后又慢慢的向着那个胸口处的手掌印退返。

几人神色也是由忧转喜,期待着床上的许轻舟可以再度睁开双眼活过来。

可效果却在半刻钟之后出现了异变,即便药再过珍贵神异,似乎也是难以抵抗神毒。因为那黑蛇似的血液颜色却在片刻之间又再度向着身体的四周蔓延,只不过比当初蔓延的速度要稍微慢了些。

几人欲言又止,只能静静等待是否还有转机,毕竟药效的发挥需要时间。

直到时间过去多时,甚至天边的阴霾也快要无法阻止那一道光的渐续,可床榻上的许轻舟还是沉沉陷入昏迷之中,哪怕一丝丝的效果也未有可见。

“父亲,舟哥哥明明已经将那药给服下去了,怎么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有苏乐急得又哭红了眼,她小心的压抑着呜咽不想打扰到昏迷中的许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