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边陲小村落中,晨时积雪所带来的刺骨冷意令起早的少女阿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后搓了搓冻的红肿的小手,便拎起一袋纸钱向着村落的后方走去。
马匪的劫掠给村子中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心理伤害,即便如今各家各户的房子都被女帝下旨翻新,但是被屠戮之时的无力与悲怆还是时不时的会在少女的梦境中重现。
可似乎每一次梦到了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却总会有一个身影披着霞光从天而降,随后把阿牧紧紧护在了怀里,便将那些魑魅魍魉都送下了地狱。
再往后是更为羞涩的春梦,毕竟阿牧如今十四芳华之年,也到了思春相爱的年龄。
奶奶的墓因为风雪,而被掩埋的只能看到孤单露出的一块墓碑,而像这样探出雪中的碑目光中将此处几乎插满。
熟练的将墓碑顶的积雪擦去,随后扒开雪地露出一部分足够点过烧纸的地方,少女开一点点的燃烧纸钱以及对奶奶的悼念。
“奶奶……我们村子里如今都已经重建了,女帝陛下她给我们所有人都盖了新房子,而前几日大家也迎来了新的先生。新先生人还算不错,只是与我们说话不多,教完课就会立马回到自己的住处,从来不愿意与我们有更多的交流。或许所有人在上课的时候,都在想念那个最好最好的许先生吧?许先生的温柔是其它所有的新先生都无法替代的……”
纸钱一片一片的燃尽,小声的话语一句一句说给九泉之下的奶奶听。
“昨天夜里,我又梦见奶奶了,还梦见了许先生。奶奶说要将我嫁给许先生,但是他不同意,说我还是个孩子……我哪里还是个孩子,明明都已经十四了!村里面很多姑娘都是十四五岁就成的婚,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过如此大胆之言,也是因为借着此处没有人在偷听。而当说到鼓气处时,少女竟其将贝齿一咬生起了梦中的气。
“哼!不提他了!若是要再能梦到,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是教训,只怕在梦中相见又是另一番场景。
原路返回,雪渐渐落得迟缓了些,而也是有早起的孩子发现了阿牧,便高高兴兴的要与她一同行步聊天。
晨练的习惯是许轻舟留下的,所有的孩子听话的执行着老师最初的几个每日任务,包括晨练以及早睡早起,而聊天的内容永远也绕不开那个彻底改变了村庄命运的许老师。
风路过了她们,她们路过了小院,而看着面前近乎崭新的院落,有人指着院门有些遗憾道:“许老师的小院子又重新建起来了,却从来没有人再住进去呢…”
而又有人回道:“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我们从来都看不到是谁,你们谁路过的时候有见到过吗?”
众人闻言摇头一阵,而就在此时院落中的门突然打开,一位身穿黑色棉袄的姑娘拿着扫帚慢慢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便在院落里扫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