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皇回绝,洛久宴心急如焚的迫切道:“但轻舟同样是我泗国曾经的首功之臣,我泗国有多少黎明百姓因为他的存在而免于战火?他发明的兵器又使得我国在军事上领先了旁国多少!可到头来深陷重围,父皇却冷眼相视,岂不是太无情了些吗!”
她说到心悲愤慨,连平日柔弱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可这并不能改变洛坤的决定,甚至让他有了无法发泄的怒火。
“难道朕就不知道吗!不知道他许轻舟为泗国做了什么?不知道他是朕亲手指婚给你的驸马?可他偏偏是那个逆神之人,是全天下所有人想救都救不了的那个人!朕该怎么办!朕能怎么办!”
龙颜大怒之下,四下的太监宫女也都跪了一片,却只剩下那个眼中有泪却死死盯住洛坤再不发一言的洛久宴。
“回去吧久宴…忘了他,父皇会重新为你寻一个良人,保证要比他好上十倍百倍。”
洛坤的气势在大殿的冷清之后渐弱,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洛久宴离去。
可这三公主却是银牙紧锁,柳眉凝蹙,待许久之后才说了一段殿中之人谁都没有听明白的话:“神仙也好,妖怪也罢,那柄剑只有我跟我的意中人可以拔得出。就算他是妖怪,我也会一生一世跟着他,如果不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就算让我做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开心……”(第三篇第58章)
说完这些,她离开之时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
如洛久宴这般为许轻舟寻找救兵的并非只有她一人,在至圣郡码头边的船坊上,为了躲避追查之人的巡视,昕紫钗一直都躲在孔阙的文道领域之内。
而现如今,待到许轻舟被董儿背刺以及无数围攻之人破开文院阵法的画面传来,她再不能忍受躲在此处苟且,便彻底舍下一切为心爱之人付出一切。
“门主求求您,念在紫钗从幼时便在四季门任苦任劳,求您救轻舟他这一次吧!如此多的高手围攻,他一人又如何能活的下来。”
昕紫钗跪的卑微,却没有注意到其实站在身前的银发仙子的眼中早已经被慌乱替代,却又见孔阙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略带悲伤的肯定道:“阙…阙这便去帮他,阙一定要去帮他……”
可待孔阙刚要走出白玉船坊,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华直接断了她的去路,随后还有的便是由虚空中传来的一声宛如天籁的话语。
“不允。”
这声音在白玉船坊上均可听见,有知晓之人不由得惊讶万分道:“这是…是神谕之音?羽神显灵了!羽神显灵了!”
“我还以为咱四季门失了神明庇护,却没想羽神还记得我们!”
“只是……”
只是这句神谕唯有孔阙与昕紫钗知晓意思,而那桃花眼闻言悲恨交加的不解道:“羽神!为什么?轻舟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所有神明要这般对他!”
就连孔阙也是看了眼身后那象征着羽神尊位的玉像冷冷道:“阙一定要去救他,哪怕是你不允。”
“本神不允便是不允,如今的他为天下间最为神明忌惮之人,所有神明都想要除他而后快,你若是执意去救他,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羽神道出实情,一方面希望孔阙不要意气用事,一方面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够与许轻舟划清界限。
可孔阙却是收回半分显露出的怀念表情,冷冷的回道:“阙救不救他与羽神无关,四季门内所有愿意相助之人都可以出手,即便是羽神也干预不得。”
可那神谕似乎并没有把孔阙的话当做一回事,反而一语回绝道:“不仅是你不允,这个宗门内信奉本神的弟子都不允,此时相助必死无疑,本神不允你们去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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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的神谕拒留,昕紫钗内心一片寒意悲戚,却连想也未想便弯腰对着玉像一跪,态度决绝道:“那紫钗情愿退出四季门,从此与这里一刀两断!如此羽神便无需再管顾紫钗是死是活了……”
而后她缓缓起了身看向一边的孔阙,遂行了一礼后苦笑道:“门主告辞,多谢你的好意,紫钗替轻舟他永记心中……”
说罢,昕紫钗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玉舫而去,徒留下不知是何心情与神色的孔阙站在原地。
“为什么……”
房间里没有人,可那声音孔阙曾经等了许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到这世间来的,曾经为此困惑过、不解过、忧虑过,直到遇见的那个人替自己解了心中的结。
而如今,待到她重新听到这个梦中的声音,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会有的欣喜,有的只是无限的不解与困惑,甚至还有半分的恼火。
“没有为什么,此次他注定死劫难逃,你去助他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准还会搭上自己性命,如此就是最好的做法。”
可孔阙要听的不是这些,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变得越发奇怪,仿佛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才将那不解与许久积累的委屈化作了雷霆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诞生阙却又将阙抛弃在这红尘里!为什么明明只有一人曾经明白过阙的所想,阙却不能去帮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知晓阙伤心喜悦,阙却不能去帮他!只有一个人知道阙!阙只有一个人!心里的人!”
那种无端的情绪在今日得到了爆发,可却无力去作为孔阙心中所希冀的一切,便只能死死盯着那玉像问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阙一定要去!一定!无论你说什么!”
仿佛踏破了心中的瓶颈一般,这银发仙子变得无所畏惧,却待她刚走出半步,便随着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而栽倒在了船坊之中,铺开如一幅白雪作成的绝美画卷。
而虚空中也余留下一声空灵的叹息:“无法,只有让你如此这般清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