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次我们找回自己力量的时候还是太晚了,没能把他彻底留在格瑞姆巴托。”
玛里苟斯长叹了一口气,“但好在那家伙也被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重创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缓不过来。”
“不过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阿尔萨斯说道,“上古之神的仆从并非只有死亡之翼一人,我们脚下这座城市的岩浆之中,就是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他也是上古之神的忠实拥趸之一。”
“你说的没错,对了,也许我能在这件事情上助你一臂之力,”玛里苟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是上古之神的仆从,那就是我的仇敌。”
玛里苟斯本来以为会得到阿尔萨斯的肯定,然而,阿尔萨斯却摇了摇头,“织法者阁下,炎魔之王我有对付的方法,还没有到你出场的时机。”
“叫我玛里苟斯就行,织法者、魔法守护者……只不过是别人加给我的名号罢了,何况,你是帮了我大忙的朋友,”玛里苟斯纠正了一下阿尔萨斯对自己的称呼,“不过,为什么不让我帮你解决炎魔之王的麻烦?”
“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真正脱离上古之神给我们画得这个圈。”
阿尔萨斯向玛里苟斯说起了自己的考量,“他们从很早就开始谋划了,意图就是削弱我们的有生力量,让我们互相猜疑——这是艾泽拉斯的生灵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对手,他们不在我们的眼前,却在我们的思维之中。”
阿尔萨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从提尔被害,到奈萨里奥被古神的低语逼疯而堕落,他们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先将泰坦的守护者们一网打尽,让奈萨里奥的异常不易被发现。
而前任大地守护者阿扎达斯的沉睡,更是让上古之神可以肆无忌惮地影响奈萨里奥的思维——而这一切都表明,离上古之神越近,与他们联系越紧密的,越容易被他们渗透和腐化。
先是看守着他们监牢的守护者,后是奈萨里奥,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拥有了脱离牢笼的能力,可是却一直蛰伏,等待着艾泽拉斯的力量削减到最低。
千年前的流沙之战,就是他们的一次尝试,他们不断试探着我们反击的能力,一直隐于幕后,却又一直影响着现实。上古之神需要其实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更是一个将散播他们思想的机会,一旦他们成功……
那不需要任何的暴力手段,泰坦降临之前的世界,曾经的黑暗帝国,就会从我们思想中具象为现实。”
玛里苟斯的表情有些严肃,“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我们早就被他们算计进去了,不仅仅是泰坦留下的守护者们,还有我们这些龙?”
他虽然身为守护巨龙,但关于上古之神的事情,也只是了解一些只言片语,如果不是身为魔法守护者,拥有窥见某些秘密的能力,他恐怕都无法相信阿尔萨斯的话。
“你难道没有发现,在某一天起,巨龙军团之间的联系变弱了吗?而且,每一位守护巨龙,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些异样,遇到了一些问题而无法专注于自己的职责?”
阿尔萨斯的问题让玛里苟斯想起了诸多的事情,似乎不仅是自己,伊瑟拉、诺兹多姆,都确实有些不对劲,他们一个沉睡于梦境,一个隐匿于时间长河,看上去恪守职责,但却总给玛里苟斯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生命的缚誓者,阿莱克丝塔萨受到的影响较小,但她却因为巨龙军团之间的问题,以及死亡之翼针对她的阴谋,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巨龙军团的力量和联系,似乎在漫长的时光之中不断地下降和减弱,直到这些年,当死亡之翼再度现世,巨龙军团和他们这些守护者的总体实力,几乎跌落至一个冰点。
把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后,玛里苟斯莫名地感觉一阵心凉,就好像自己正在考达拉的山峰顶端被寒风包裹。
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要知道,龙眠神殿和巨龙们的圣地,可都在诺森德,而在这片冻土的北方峭壁之中,就是泰坦之城,奥杜尔的所在之处。
看见玛里苟斯那副表情,阿尔萨斯说道,“和你想的差不多,阿扎达斯说了,奥杜尔已经被上古之神给腐化了……除了逃出来的提尔、阿扎达斯和艾隆纳亚以外,无人幸免。
而提尔还死在了上古之神的追兵之下,恐怕大部分人听到阿扎达斯的言辞,都会在想,是不是阿扎达斯背叛了奥杜尔和其它人,因为他才是逃离的那一个。
谁又会想到,就连囚禁上古之神的囚牢,也早就被他们给渗透了呢?”
如果不是阿尔萨斯亲手在提尔之墓里解决了一只克拉西斯,恐怕也没法拿出证据来证明阿扎达斯的话。
“我们早就已经暴露在了危险之下,只是所有人都不自知而已。”
阿尔萨斯的话就像是一记铁锤,狠狠地敲在了玛里苟斯的心里:艾泽拉斯早就深陷重重危机,可身为守护者的他们却毫不知情,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被背叛都不知道。
这让刚刚从绝望中清醒过来,重新抓住一丝希望,准备面对自己同胞的玛里苟斯突然又感受到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如果一切成真,那他们有多少希望击败上古之神,又有多少力量去击退对艾泽拉斯虎视眈眈的燃烧军团?
然而,阿尔萨斯却平静地说道,“但我们绝不会任人摆布,哪怕是在看清这昏暗的现实之后,也依然要有抗争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话音未落,玛里苟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黑石山脉的地底释放,几乎撼动了半个黑石山脉。
这股冲击从他们所在的暗炉城爆发而出,一直蔓延到了燃烧平原外的海湾,在轰鸣和震颤之中,玛里苟斯看见,山脉被撕开了一条裂口,万钧海水从裂口中倒灌而入,冰冷的海水与灼热的岩浆冲击在一起。
每一秒都有大量的熔岩凝固,而代价是更多的海水被热量蒸发,成为灼热的气浪,朝暗炉城和黑石山上的建筑冲击。
生命在这样的自然冲击之下显得十分的渺小和脆弱,然而,两道透明的屏障却分别保护住了联盟的阵地和暗炉城。
水元素们不断地从海水中涌出,尽可能地调动着元素之力保护着城市和联盟军队,而联盟的法师也在尽力支撑起作为骨架的魔法屏障。
面对着天灾一样的场景,暗炉城中的黑铁矮人有些畏惧地躲在房屋内,关闭了所有的门窗,有些矮人则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想要保护他们。
然而,出乎黑铁矮人所料的是,滚烫的蒸汽并没有冲入暗炉城,联盟的法师和海达希亚水元素用一道屏障隔绝了热浪,将暗炉城内部的区域保护的很好。
但仍有部分空城受到了冲击,整座山脉都在两种元素的碰撞之中颤抖和震动,暗炉城的部分建筑开始垮塌和塌陷,坠入熔岩和热汽的深渊之中。
玛里苟斯一言不发,却伸出手,为两方的屏障注入了海量的魔力,让其更加的稳固,免遭元素冲击的破坏。
“其实你早就该去找自己的那些族人了,”阿尔萨斯看着玛里苟斯的动作,说道,“没必要畏惧什么,不是你让自己的同族蒙受灾难,真正伤害他们的是死亡之翼,是上古之神。而并非你,或你们的职责。”
加固完魔法屏障之后,玛里苟斯点头道,“我会的,阿尔萨斯,蓝龙军团不该继续这么沉沦下去了,我也该重拾自己的责任了。
我先走了,炎魔之王就交给你自己来对付了,我会先整合力量,通知我的兄弟姐妹们,正如你所说,现在还没有到暴露我们实力的时候。
就让上古之神们以为世界还按照他们的剧本在进行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和他们算算总账的!”
“那么,祝你好运。”阿尔萨斯微笑着向玛里苟斯道别。
玛里苟斯也以微笑回应,而他的眼中再度闪耀起奥术的光辉,“也祝你好运,再会,年轻的王子。”
阿尔萨斯看着玛里苟斯的身影在蓝色的光芒之中逐渐变淡,就在玛里苟斯完全消失之前,他突然说了一句,“当你准备好了,可以来找我……有关,辛达苟萨的事。”
本来玛里苟斯还有些疑惑阿尔萨斯想说些什么,但听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名字之后,他差点没有打算直接暂停传送。
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正如阿尔萨斯所说,他确实还没准备好,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面目去见自己的“亡妻”。
不过,玛里苟斯心中清楚,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玛里苟斯离开之后,阿尔萨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变化的熔火之心。
地形的变更为海水打开了一条通途,甚至比阿尔萨斯想象的还要有作用。
原本的熔岩之海几乎被倒灌的海水给变成了真正的湖泊,虽然大量的水汽表明地脉里的熔岩并没有完全冷却,可也代表海洋的力量确实压制住了熔火之心里的火元素。
这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会从各种意义上削弱熔火之心里元素的力量,而且光是刚才这一次直接的冲击,恐怕就有不少来不及反应的火元素彻底被海浪熄灭。
至于那些笨重的黑曜石元素和熔核巨人,现在恐怕还在水底冷却的岩浆块里被封死,根本动弹不得。
当海水已经漫至阿尔萨斯所在这个露台的时候,海达克西斯公爵的身体再度从波涛之中涌现,这一次,有了海水的加持,他的身躯变得更加的强壮和凝实。
而且,在他汹涌波涛构成的身躯之中,阿尔萨斯感受到了一股纯净而强大的元素之力,这肯定不是海达克西斯自己的力量。
很明显,这位水元素公爵已经得到了猎潮者的回应,耐普图隆已经赐予了海达克西斯公爵他的纯水之力。
“我们成功了,阿尔萨斯,海洋的伟力彻底击垮了拉格纳罗斯的元素爪牙,那些笨拙的火元素现在要么是在波涛里苟延残喘,要么是在冷却的岩浆里成为了我们的囚徒!”
海达克西斯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起伏,他现在十分的兴奋,拉格纳罗斯的大军在他的手中承受了巨大的打击,这可是其它水元素梦寐以求的功绩。
短暂的激昂过后,海达克西斯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阿尔萨斯,说道,“不过我们还没有真正赢得这场战争,大海已经告诉我了,熔火之心的真正核心还没有被波及,那里才是拉格纳罗斯沉睡的地方。”
海达克西斯所说的和阿尔萨斯猜测的差不多,要是拉格纳罗斯真的就被这样的一次袭击给打回了元素位面,那才真的是令人啼笑皆非,恐怕他会被其他几个元素领主永远地嘲笑下去。
可是,尽管这次突然袭击重创了退回熔火之心的火元素,这场撼天动地的剧变也足以让沉睡中的拉格纳罗斯惊醒,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位元素领主就要亲自加入战局了。
“我和我的水元素会立刻赶往最前线,那里还有拉格纳罗斯的死忠在负隅顽抗,请做好准备……炎魔之王,马上就要从沉睡之中苏醒了!”
说完这些,海达克西斯的身体再度融入波涛之中,而就在这位元素公爵消失没有多久,阿尔萨斯就察觉到,在这地下熔岩之河的尽头,一种古老、狂暴的力量正在逐渐复苏。
终结笼罩黑石山得阴霾,破灭上古之神计划的第一步,就要从和这具古老元素力量的化身的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