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谕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顾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若地种不好便抄家废为庶人。”
“蓝氏后人代代不得荫封、不得为官、不得从武、不得恩赏,大将军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朱标还是太仁慈了一些,在自己的建议之下都没有趁机没收蓝玉的地,还给他保留了三年。
如果换了自己是朱标的话,他早就把地给拿回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蓝玉若是再不改,就没人说天家无情了。
“说白了还是得种地呗?”蓝玉心里极为不情愿,他抗议道:“既然是做给百官们看的。”
“那就不能暗地里多让我带些人,让他们替我种么?”
这样他就不用受这份罪,陛下也能和百官交代不是?
“大将军,您想得可真美。”
对于蓝玉这种泼皮无赖,顾晨顿时觉得很服气。
“你犯了这么大的错,陛下都没舍得重重罚你。”
“就让你带子孙回去种三十亩地,这是什么很重的惩罚吗?”
“你还如此偷奸耍滑的,你怎么对得起陛下对你的心意,你说你知错了,你真的知错了吗?”
“若是先帝还在的话,你信不信你脑袋都难保?”
要是老朱这会儿还活着,怎么可能有这么温和的惩罚?
蓝玉:“我……”
他真的知道错了,确实不该喝了几口猫尿就到处去说。
可这罚确实是太严重了,他哪吃得了种地的苦头啊?
“蓝老弟,蓝老弟。”廖永忠见状,连忙拉着蓝玉道:“这种地其实不难,你只需要把地松好,种子播进去,按时除草施肥就行了。”
“你砍人脑袋都跟切瓜似的,挖个土还不简单吗?”
“到时候我教你怎么种好地,保管你三年后能把庄稼种得格外好,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
还可以让陛下看看自己的种地技术,对他们肯定也更满意更放心,反正他很乐意当蓝玉的老师。
顾晨看向廖永忠,把他那点儿小心思看得门儿清。
不过他也懒得说什么,这人老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淋过雨也想让老伙伴淋一淋嘛。
他理解。
最终蓝玉在老伙伴的劝导下,答应了回定远种地。
只是在顾晨要走的时候,蓝玉哭唧唧地拉住了他。
“顾贤侄啊,你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得意的大臣。”
“你可得看在咱俩的情谊上,多在陛下面前说说咱的好话,让我能够早些回京来啊?”
蓝玉自认为自己和顾晨的感情很好,而且是好的不得了那种好兄弟,所以说些话说得理所应当。
顾晨:“……大将军叫我什么?”
贤侄?
什么鬼?
以前他俩不是称兄道弟,如今怎么变贤侄了?
“顾贤侄啊?”蓝玉重复了一遍,理所应当地道:“小公主叫咱舅姥爷,那咱就是修哥儿爷字儿辈的。”
“那修哥儿是你的儿子,那你不就是早子侄辈儿的?”
闻言,廖永忠低头一算,却发现自己也高了顾晨一辈,当即便笑嘻嘻地也叫了句顾贤侄。
顾晨:“……我是不喜欢当贤侄的,两位国公爷,你们要不然还是按公唤我顾大人吧。”
谁要矮你们一辈呢?
可蓝玉和廖永忠两个人怎么肯,直说叫顾大人太过于生疏了,就非要叫他顾贤侄才可以,
朱标为了收拾蓝玉也是下了狠心的,从宫里派了太监太盯着,一个铜板都不许蓝玉带在身上。
哦,常茂也跟着去了,谁让他也参与了呢?
还派人去盯着他们种地,当然盯着就只是盯着。
为的是防止他们找人家帮忙,并不会帮他们一点儿忙。
而定远县则是大明有名的贫困县,虽然出了几个有能耐的人好些,可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