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收到哀牢使臣的奏疏时,忍不住重重地叹道。
“光曦,神人也!”
那次谈过以后才不过半月,没想到鱼儿就已经上钩了。
他拿着齐加特俸上的安南地图,想着这些港口的重要性,还有那一年三熟的天然粮仓。
“啪!”
朱标将地图拍在桌子上,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默念三遍他是皇帝不是土匪,这才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让曹国公准备一下,过几日陪亲自带着人去迎接陈天平还有哀牢的使臣,设宴款待。”
要成大事首先要沉得住气,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顾晨还是第一次出海呢,巨大的船在海上行驶是那么渺小,仿佛随时都能被汪洋的大海吞没。
可对一些小船来说,这却是十分可怕的庞然大物。
“顾兄,你说你揽这差事干嘛?”陈宝船打了个哈欠,困意连连地道:“这胡氏的使臣是个什么玩意儿,派个小的去使唤一声便也罢了。”
“咱们这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的,是不是也太给他们面了?”
只要是他们的要求,他不信安南的小使臣敢不答应。
顾晨翘着二郎腿道:“此事隐秘,越多人知道就越不成,我说宝船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
“在礼部干了那么久,也没干出多大的贡献来,好不容易有事儿让你干,你还打瞌睡。”
再说出来走走多好啊,微咸的海水真的让人心旷神怡,不比在应天府天天勾心斗角好?
陈宝船无话可说地喝了盏浓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他确实是没做出什么大贡献,可这么多年他也没犯错不是?
安南使臣张成中、武贯老远就看到顾晨所乘的大船。
从外面看起来华贵异常,船上还架着许多火炮船头站着官兵,只一眼便让他们臣服天朝的财力、武力。
“张大人,那宝船是朝着咱们来的。”
武贯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他眼底的羡慕都快溢了出来。
“早听闻天朝之船无风而驶,如今一见果然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在半道上遇到天朝使臣,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其实这根本不是官船,为了掩人耳目顾晨用的是舅兄的商船。
待离开码头才让人换回官兵的衣服,既让两人相信他们的身份,又不会被那些儒官知道了多嘴。
如果说船外看着就很耀眼夺目,两人上了船后才更感叹天朝就是天朝,也不知道天朝工匠是如何做到雅致与富贵并存的?
而上首坐着的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官威更是让他们自动矮人一截,要不是强撑着就想像个奴才一样屈躬卑膝了。
两人对视一眼够,连忙对着顾晨和陈宝船见礼。
“安南使臣武贯(张成中),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请我们上船,想必是事有吩咐,请两位大人吩咐就是。”
两人身上都是绯色的官袍,那自然是天朝的大官。
天朝的大官找到他们,那肯定就是天朝的天子有事要吩咐。
“两位使臣一路辛苦,请坐,给两位使臣上茶。”
陈宝船作为礼部尚书,该有的礼貌肯定是要有的。
待两人坐定喝了口茶以后,顾晨才让人将陈天平的画拿了出来给他们看,然后和蔼可亲地问道。
“这个人,不知两位使臣认识吗?”
陈天平的画是他到了哀牢以后,顾晨就让哀牢国主画了送去云南,接着由沐家加急送到应天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