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弘急忙道:“对对,奴才差点把这事忘了,这就写折子。”
朱雄英道:“把针拔了吧。”
楼英拔了针,其实里面没有药剂,只是糖盐水,还是受到朱雄英现代医学的启发。
戴思恭亲自给朱雄英喂了些米粥,又安排了注意事项,这才和两天一夜未合眼的众大医回去休息。
朱雄英喝着茶水道:“这会我也睡不着,你喊蓝玉和常升进来,我们说说话。”
王景弘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屋内安静下来,吴影和朱雄英大眼瞪小眼,吴影道:“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
朱雄英笑道:“吴影啊,要是有一天,让你在毛骧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做?”
吴影一愣,看着朱雄英苍白的脸,但是很认真,吴影犹豫半天:“启禀世子,毛骧对臣有活命之恩,又有再造之情,吴影早已当毛骧为亲人。
可是陛下待我如己出,吴影所用所得,都是陛下所赐,从小就跟随陛下。
皇后待小人如亲生,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视陛下为君父,视皇后如母。
不管毛大人让我选,还是世子让我选,吴影只能以死明志。”
吴影心如刀绞,毛骧一定出事了,不然世子何须有此一问?
朱雄英叹口气道:“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毛骧已经卷入胡惟庸案。”
吴影惊诧道:“这不可能,毛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掏心掏肺,教导臣第一条就是君父为大,誓死效忠。
这些年,毛大人从来没有一件事瞒过陛下,更没有一件事对不起陛下,毛骧一定是冤枉的。”
朱雄英沉默,喝干茶水,把茶碗递给吴影,吴影接过轻轻拿在手里,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道:“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陛下怎么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胡惟庸一口咬定毛骧。”
吴影明白了,毛骧危。
正如世子所说,陛下也很为难。
不管毛骧是不是冤枉的,毛骧都要过这个坎。
胡惟庸案牵涉的人太多太多,现在已经两千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经不起推敲。
这些人有罪,那么经不起推敲的毛骧一样要有罪,况且还是胡惟庸亲口咬的,怎能脱了干系?
怎能让其他人心服?
朱元璋保下毛骧,就会得罪太多人,不能服众。
和胡惟庸大街上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被抓起来了,胡惟庸亲口咬的人活的好好的,你让被抓的那些人的家人怎么想?
陛下护犊子?一碗水端不平,偏心。
天下人就会说,胡惟庸案,就是陛下制造的冤案错案,别有目的的帝王手段。
朱元璋为了一个毛骧,不能背这样的锅。
吴影眼睛红红的:“吴影不怪陛下,毛骧大人也不会怪陛下,我了解毛骧大人,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认罪伏法。”
朱雄英笑道:“是不是心里特难受?”
吴影再次一愣,不难受才怪,陛下待吴影恩重如山,毛骧更是吴影心中亲人,两个人相爱相杀……
不对,世子再笑,说明……
吴影扑通跪地:“求求世子救救毛骧,吴影给你磕头了,求求世子爷救救毛骧……”
房门推开,蓝玉和常升一前一后,王景弘也跟了进来,看到吴影拼命磕头,都有点傻眼。
朱雄英瞪一眼王景弘道:“看什么,还不把吴影拉起来?没眼色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