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脖子都冒凉气,广州是非之地,还是陛下身边更安全。
等宋濂拉着方孝孺到县衙牢房,哪里还有陈宁身影?
问了瘸子牢头,牢头看在方孝孺布政司的面子上才说,昨天已经提到监察司。
众人又赶到广州府,跑到提刑按察臬司衙门,没见到徐本,陈宁已经不在牢房,说是被提到矿井挖煤了。
方孝孺一身冷汗,大明精简后的官员办事那么麻利了吗?
那可是御史大夫啊!
众人骑驴一路追,为什么不骑马?大明朝能混个马代步的,那都是天大的武将。
像汤和,邓俞。
这会也不管那么多了,紧赶慢赶,幸好半路上赶到,一群兵卒正在驱赶脚镣木夹的陈宁赶路。
小旗抽刀:“干什么的!”
方孝孺要人。
说明来意,小旗冷笑:“老子管你大夫还是医生的,没有上官手令,想要人除非我死了!滚!”
方孝孺被骂的一愣一愣,宋濂一扶额头,差点没晕过去。
涂节这会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就一两银子,至于吗?
陈宁哭嚎:“宋大人,救我!方大人,救我!”
脚下链子挣的哗啦乱响。
砰砰,踹了几脚,老实了。
方孝孺无奈,只能后面跟着,还时不时的被小旗骂,说一群贪官,别犯到老子手里,要不然让宋濂老头好看。
宋濂本来年纪就大,广州之行几个月,热的不行,又骑马追了一路,身体更是吃不消,直接被小旗气的背过气去,昏迷了一个时辰。
宋濂醒了,一手锤地:“老朽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丘八竟然辱我?
我宋濂兢兢业业,辛苦一辈子,没有贪过一个铜板,他竟然骂我贪官?老夫忍不了这口气!”
宋濂今天就和这个小旗豁出去了,憋了一口气上驴就追。
来到卫所,文书官收了案宗,收了人,这才见宋濂。
宋濂一看,还认识,原来跟着徐达作战的萧用道,萧用道是朱守谦的老师,就是朱文正的儿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来做文书官。
萧用道四十多岁,很是精明,精明的眼一直睁不开。
一礼到地道:“原来是宋尚书,见过宋大人,见过涂节大人。”
萧用道眯着眼看向方孝孺道:“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大人是?”
方孝孺心道:“你不是眼挫,你是有眼疾。”
方孝孺自我介绍:“本官是广州府布政司,刚刚调任,我们此来是因为陈宁御史大夫,是这么这么回事。”
萧用道闭上眼,捏着下巴上的一点胡子,好半天才慢吞吞,道:“宋大人,别怪我不讲人情,这事我真做不了主。
如若平常小吏,本官随便一纸公文,打下板子,割职回乡也就算了,可是御史大夫行贿,本官真的很为……难。”
宋濂明白了,这是要公事公办,若是真如此,以后陈宁怎么办?怎么为人处世?
陈宁不管目的如何,可是跟着宋濂来的,来的时候陛下交代的很明白,以宋濂为主。
最后因为问路,给里长点好处,然后被查,丢不丢人?
往小了说,历朝历代不都这样吗?不都是小鬼难缠吗?给个碎银子怎么了?
往大了说,那就是宋濂御下无方,坐看行贿。
一个也跑不了。
一两银子,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