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拿着票号核对,点点头道:“三百两银票,扣除耗费,兑换二百九十八两。”
店小二立马点清银子。
掌柜的抬头一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人,个个拿着银票兑钱。
掌柜的汗突然就下来了。
今天要是兑不上钱,那么下个吊在房梁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腊月十五,杭州。
晋大掌柜季有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挺着大肚子背着手来回转圈,光洁的地板砖上都是汗水。
透过玻璃窗,外面寒冷比不过心里的冷。
管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秀才,急匆匆而回。
季有才急忙道:“怎么样,有没有钱?”
管家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老爷,我打听清楚了,不是我们一家,微家,潮家也是一样。”
季有才疑惑道:“详细说说。”
管家娓娓道来。
我是找潮家借银子,开足了利息,没想到潮家的银号也出了问题。
他们应该一早听到风声,海市要开,所以就大量囤货,特别是高启来办的纺织作坊,做的布匹非常好,价格还便宜,潮掌柜就全部进了货。
高启说只要现银,不要银票。
现在是,现在是,潮掌柜要上吊了啊!
季有才无语道:“怎么还上吊呢?”
掌柜:“哎!别提了,上次不是盐路放开,交子兑盐引吗?微掌柜在淮河盐场有关系,用交子通吃了官方盐场。
潮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寻的门路去了广州。
然后潮掌柜就和广东省新开的盐场签了协议,承包所有盐,那个时候我们还痛心疾首,错过了这场盐利。
当时也算过,人家潮掌柜有船,海运河运,我们比不过。
这次潮掌柜说实话了,盐场一签就是五年的合同,人家是私人盐场,不收交子,也不收银票,并且全部要现银,潮掌柜为了不让我们喝汤,一咬牙拿出家低,买断五年盐场产盐。”
季有才是看过广州盐场的,打马跑一上午都看不到头。
有多少盐?天知道。
季有才一跺脚道:“特么的,我说内地哪来的那么多盐,原来是他在作妖。
要不是今天这事,他还把大家蒙在鼓里。
现在好了,他也是要钱没钱,要钢镚没钢镚,只剩下盐和船,还有布匹了。”
掌柜道:“更郁闷的还在后面,潮大掌柜为了尽快回笼资金,盐价和微商打的血流成河,以前二百文一斤,现在只有十文一斤,在打下去,微大掌柜也要上吊了啊!”
季有才拍拍脑袋急道:“微大掌柜看不出来吗?何必呢?”
掌柜的无奈道:“老爷啊,微大掌柜和官场有关系,上次金陵商贸他疯狂扫货,后来还是我们两家死活不同意,他才收手。
眼看年关将至,今年大明百姓地里产出也多,手里也有钱了,赶着机会和我们一样,就大量囤货。
没想到人家官场有人,压力给到我们,微大掌柜就肆无忌惮,最后金陵商贸一半多商品都落在他们手里,微大掌柜同时没了银子,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