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大错特错!”
“在我心中,占据着巨大的分量、有所不同的那个人,永远是那个,从小陪着我,伴着我,什么都依着我的井然!”
“我请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消失的彻彻底底!”
“永远,永远都别再让我见到你!”
“你,听明白了吗?”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秦秋略重的喘息声。
俞裴并不觉得有多么的疼痛或是难受。
似乎,只是在刹那,千年的寒冰席卷而来,严丝合缝地裹住了他的心,将他的心彻彻底底的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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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不会跳,不会疼,也不会暖了。
这样也好,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再流血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秦秋,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他们见面时,她曾仰着头,用极度好奇的眼神问他:“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后来,后来他们怎么了?
他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再想起来。
俞裴的脸上无喜也无忧,就像第一次见到秦秋时那样,冰冰冷冷的,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一切,似乎真的回到了原点。
片刻后,秦秋从手腕上取下朝暮珠,翻开他的手,使劲塞了进去。
以前,俞裴没有法力,她自己试着取下朝暮珠,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后来,俞裴有了朝暮珠,恢复了法力,她却忘了让他取下。
有一日,天气甚好,她躺在一棵歪脖子桃树上玩。
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腕上的朝暮珠。
一会试试这种法术,一会试试那种法术。
没想到,竟让她这只瞎猫碰上了死老鼠,竟把朝暮珠的法术给解开了!
那日,她拿着朝暮珠,举的高高的,呆呆地看了许久。
太阳从桃花的缝隙里穿过来,热烈的照在鲜红的珠子上,珠子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是在回应光的热情。
看够了,她又将朝暮珠戴上在手腕上。
再后来,她竟忘了自己已经能取下朝暮珠了。
俞裴没有看她,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朝暮珠,声音冷的不能再冷:“没用了,扔了吧。”
他决绝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顿。
仿佛,身后站着的,是他再也不想见的人。
离开秦秋的房间时,俞裴忘了使用隐身术,只是,稳步地走了出去,然后御剑离开。
本来想过来问问秦秋有没有进展的姚望重,刚好看到了他御剑离去的身影。
脸上出现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缕亮光,他急切地问秦秋:“阿秋,是你让俞宗主来的吗?他答应给半颗回春珠了吗?”
秦秋看着俞裴御剑的身影变的越来越小,然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亮点,钻到太阳里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走了,且,永远不会再来了。
心中明明是松了一口气,可两个肩膀像失去了骨头一般地突然塌了下来。
她觉得很累很累,想躺到床上,再也不起来。
可姚望重却依旧在问:“阿秋,俞宗主到底怎么说?你倒是说话呀!”
秦秋觉得自己的头很重很沉,不想转过头去,她觉得只要一动,下一刻,她的头就要掉到地上去。
可她不能不回答,唱戏,哪能唱到一半呢,所以,只好强撑着说道:“他,不答应。”
“他,再也不会来了。”
姚望重大惊:“什么!怎么会?他怎么会不答应?”
秦秋突然想笑,她伸出那只沾满了俞裴的鲜血的手给姚望重看,然后轻笑着说道:
“您看,我是想挖出他的回春珠来着的,可他不同意!还差点杀了我!”
“喏,现在跑了!你看,跑的多快!”
“逍遥山和两重山,恐怕是结仇了,姚伯伯,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姚望重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秦秋却打住了他。
“姚伯伯,我想一个人待会。”
随后,不等姚望重回答,就关上了房门。
关上门后,她背靠在房门上,忽觉得胸闷气短,精疲力尽,她将身体使劲的靠在房门上,以撑着自己可以不滑下去。
可心神俱裂的疼痛早就将她撕扯的粉碎。
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天旋地转间,还是重重倒了下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化作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感觉真舒服啊!
可晒着晒着,她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她怎么能晒太阳呢,她是雪花啊,雪花和太阳,是绝不能在一起的。
突然,太阳越来越烈,然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火球直直地朝着自己滚过来,将自己碾压的粉碎。
她变成了一滩水,陷在肮脏的泥地里。
很痛苦,可她没有一丁点办法,她再也变不成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了。
只能待在肮脏的泥地里,任由别人来来回回地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