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大家，没有人只顾眼前。”

“深谋远虑，是基本要求。”

“有道理。”

“只是，你的法力远在我之下，凭什么认为，能打败我？”

“你说过，最厉害的法术，便是人的脑子。”

“看来是教会了徒弟，要害死师父了。”

“你的确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美人计，我可从来没教过。”

“无师自通。”

“所以，你方才说的，又是春风，又是夏蝉，又是心之所向，又是灿烂繁华，都是美人计的一部分？”

“动动嘴皮子的就能办成的事，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我吻你，让我成功下毒？”

两个人离的极近，他们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能听到彼此毫无规律的心跳。

此刻说话的样子，就像是恋人在低低私语。

可俞裴在听到那句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事之后，突地停了下来。

原本轻轻放在秦秋腰际的手，猛地收紧了。

“秦秋，你到底要骗我多少次！？”

“对于你，我从未有过强求！”

“你明明可以离我远远的！与我此生不再相干！”

“可你，为何，要一次一次的接近，再一次一次的骗我？”

“这很好玩是吗！？很有趣是吗？！”

“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失望，也会痛，也会怕！”

“你知不知道，从天堂跌落地狱，是会死人的！”

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冷静，俞裴的声音绝望且愤怒。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但是，你也好不了多少！”

“一次次行骗的人固然可恶，但一次次上当的人，也真的是愚昧至极。”

“可恶和愚昧，哪个好，哪个坏，不好说。”

“呵呵！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理论？！”

“究竟是为什么？”

“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宁愿舍身奉情的来杀我！？”

“你对所有人都至真至诚！你的心明明那么暖！”

“可为什么，独独对我的时候，它冷的像一把剑！”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秦秋的脸色并不比俞裴好，可嘴角还是含着淡淡的无所谓：“你的记性变差了，我早就说过了！”

“因为你太与众不同了！”

“你的血脉！”

“你的个性！”

“你的法力修为！”

“一桩桩，一样样，都让人害怕！”

“就连这次，唯独你两重山没有遭遇雪妖术，都会让人不安，你知道吗！”

俞裴并没有忘，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罢了。

他不明白，这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了？

“这，也是错吗？”他不愿意相信。

“没错！或许，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秦秋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楚。

可俞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道：“你说什么？”

秦秋看着他，咬着牙，坚定地说道：“我说，或许，你就不该出生！”

震惊和痛苦溢出他满是水光的双眸：“你说过，你若是我娘，有我这样的儿子，做梦都会笑醒。”

“是吗？我说过吗？我说过的胡话和场面话太多，不记得了。”

“这不过是人情世故中的一项，叫拍马屁，你竟然也当真？”

“再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你娘是皇族中人，我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说，我拍马屁也是有底线的！”

“就因为我娘是皇族中人，所以，我就不再是我，而是变成了罪无可恕之人？”

“罪无可恕也许谈不上，但绝对是不受欢迎，不被喜欢的一个人！”

秦秋顿了顿。

“否则，怎么会你一出生，你娘就不要你了，再也没来见过你！”

“而你爹也不......”

“秦秋！！”俞裴绝望的怒吼打断了秦秋。

他的心中有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布满了黑灰色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