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督现在只是招募青壮年一起守城,并未让老弱妇孺齐上阵,百姓在响应号召的同时,同样也是在保护家中的妻儿老小,他们有什么理由反对!!”李积语气强硬道。
“都督的意思末将明白,可...可咱们若是强行征调百姓守城的话,那就必须一视同仁,如此一来城中那些士族权贵、富商豪绅就...”
“就如何?”
李积冷眼直视着王贵:“你太原王氏可是并州第一士族,只要你王家带头配合,谁还敢说个不字!”
王贵闻言,尴尬中带着几分羞愧的垂下了头。
他倒是想让家族带头来做表率,可问题他只是王家旁系出身,在族中地位并不高,他说出来的话也没人听啊。
正当王贵尴尬之际,远处的城东方向,突然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和沉重的战鼓声。
“不好,这是敌袭的信号,是从东城门那边传过来的!”
“肯定是东城门外的敌军趁夜攻城了!!”
“该死的突厥蛮子,这都快过子时了,他们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攻城!”
“说的是啊,夜间不比白天,将士们眼睛看不清楚,攻起城来局限太大,都说突厥主帅阿史那思摩深谙兵法,怎么连夜间攻城乃兵家大忌都不知道!”
听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和战鼓声,刑荣、王贵等在场将领吃惊之余,一个个脸色均无比难看。
相较于脸色难看的刑荣等人,李积虽然同样有些吃惊,但相对而言还算镇定;
他较有深意的看着众将沉声道:“阿史那思摩既然能被颉利可汗任命为南征主帅,自然绝非庸才,兵者,诡道也,兵法有云,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阿史那思摩选择在夜间攻城,表面上看对他们不利,可实际对咱们的影响更大,你们想想看,人家足有近三十五万大军,完全可以分多批采用车轮战,昼夜不停的持续攻城;
而咱们的兵力严重不足,不可能分批交替守城,一旦对方持续攻城,我方的将士们便没有了休息时间,到时候别说坚守五天了,连一天一夜都熬不下来!”
“啊,那...那怎么办,虽然昨天已经过去了一天,可援军最快也还需四天才能抵达,咱们根本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听了李积的分析后,王贵心乱如麻。
“守不住也要守,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
李积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赶紧回去找你王家家主,让他出面想办法召集更多的百姓来一起守城,否则一旦太原城破,你王家数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末将一定尽力!!!”
显然也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肃性,王贵急匆匆的跑下了城楼。
“都督,咱们现在怎么办,需要调集已经招募到的百姓去驰援东城门吗?”
对王贵的离去并未放在心上,刑荣面露焦急的询问李积道。
李积摇头:“暂时不必,东城门昨天守城损失不大,现有驻兵近五千人,再加上守将吴奇智勇双全,外加有夜色作为掩护,即使东面敌军全力进攻,短时间内也拿不下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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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刑荣尴尬的挠了挠头。
“知道你闲不住,放心,很快你就有事做了,到时候你想闲都闲不下...”
“呜呜呜....咚咚咚....”
李积话音未落,突然,城西和城南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响起了号角和战鼓声。
“这是...不好,城西和城南方向的敌军也开始攻城了!!!”
竖耳一听便判断出了号角和战鼓声传来的方向,刑荣和在场诸将纷纷脸色大变。
“果然不出我所料,阿史那思摩这是打算四面出兵同时攻城,若非其北营火起,想必此刻咱们眼前也已兵临城下了!”李积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都督,西城门昨天守城兵力损耗了不少,咱们得赶紧调兵支援啊!”刑荣急不可耐道。
“你急什么,咱们兵力有限,必须按照各个城门的实战损耗情况来合理调兵遣将!” 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没好气的瞪了刑荣一眼,李积冲着在场众人冷声道:“诸将听令,除北城门守将张松留下镇守城门外,其余诸将全都随我回都督府衙,另外派兵通知城中所有的夫差、衙役、狱卒乃至牢犯,随时准备登城楼守城!”
下令完毕后,李积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带领麾下诸将火速赶回了都督府衙。
战鼓声不绝、号角声不断,对太原城内的百姓和守城将士而言,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随着突厥大军自东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发兵攻城,负责驻守城门的唐军将士,开始了抵命死守;
一开始还好,突厥大军虽人多势众,且攻势凶猛,但毕竟不占天时和地利;
而唐军在地利及夜色的掩护下,弓箭、火油、金汁、滚石、檑木等各种手段齐出,不仅将城门防守的固若金汤,还令敌军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护城河;
然好景不长,随着天色逐渐变亮,突厥大军发起了更为凶猛的进攻,这让坚守一夜早已精疲力尽的唐军开始应接不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