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琰垂下头颅,眉头微微皱起,安南国此时各地烽烟四起,百姓早已困苦不堪。
若进入大明,见大明百姓比他们过得好,必然心生向往。
要是直接留在大明不回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长此以往,安南还能留下多少人?
“不是臣不愿意,是这些百姓不通教化,怕他们在大明做出违反律法之事。”
朱棡摆了摆手:“一群贱民罢了!就是有几百万人,大明屠了他们都不需要出多大力气。
最近辽东此地出了种细盐,大明可以匀一些给安南,算是一种补偿。
当然,此盐稀少且价格昂贵,要不要你们自己做决定。
此盐在大明目前只供应皇室,明年会在勋贵和文武百官中供应,普通百姓哪怕再有钱也买不到。”
说着,晋王对邵质挥了挥手,后者见状,立刻从袖口掏出一袋细盐,随后将其递给陈琰。
陈琰接过后,带着狐疑的目光打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雪白一片。
“尝尝!”
听到这话,陈琰捧了把细盐慢慢靠近嘴唇,随后瞪大双眼:
“好东西!这细盐我朝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邵质微微一笑:“此盐稀少,产地离安南甚远,比太原还远。
你若想要,则需要负担从辽东到云南的损耗,以及路上运输人员的粮食。”
“可以!”
陈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不仅可以售卖给国内权贵,还可以贩卖到其他国家。
价格比普通粗盐贵百倍又如何,他有本事将这细盐的价格再翻两翻。
“别急,与瓷器一样,你拿粮食来换,……”
话未说完,方时立刻出声打断:“不可!邵尚书,安南国粮食有限,若全部用来换细盐,安南百姓当如何生存。
安南国主既是中原人,吾等也该为他着想。”
“不不不……”
陈琰大急,一把拉住方时袖子:“就用粮食,我国粮食虽比不上大明,换些盐还是足够的。”
开玩笑,那些权贵哪家不是粮食多的慌,只有贱民才缺粮食,他哪里会去管这些贱民的死活。
“你确定?”
方时一脸疑惑:“粮食若是不足会发生什么,你难道不知?”
“多谢方司柬,本国百姓懒惰成性,能躺着绝不坐着,两天一顿足以成活。”
方时轻叹一声:“别国内政按理说我不能参与,可见到陈司徒,就仿佛见到亲人,我忍不住要提醒一句。”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还望方司柬告知!”
“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朴则强,淫则弱。弱则轨,淫则越志。
安南百姓如此懒惰,定是觉得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活得下去。
若是和平时期甚好,一旦遇到敌国入侵,安南该如何自保?”
陈琰一脸诧异,他没想到方时通过一句话,就能知道安南百姓的状况。
正如方时所言,粮食一年三熟让安南百姓没有感受到生存压力,加之没有上升渠道,这才形成他们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
[或许可以试试!占城久攻不下,各地权贵为争夺权力,不惜兴兵作乱,是需要一批精兵。]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方时并不想多待,与邵质和陈琰说了声后,便跟着晋王离开礼部。
去东宫的路上,朱棡忍不住打量方时:
“孤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正旦大朝众目睽睽之下,你说黄帝后裔失了天下,你现在又说蒙元是夏桀后裔。”
“怎么说都行,反正都是司马迁说的,匈奴列传言: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