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工部工匠任务加重,又有数十个工匠被调离,整个虞衡司工匠所在的营房内充斥着压抑。
“老丁头,钢管还没完成,如今又要做礼器,杨主事还要我们钻研怎么运送什么天然气,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丁昌低垂着头颅,语气低沉沙哑:
“放弃钻研火井,虽然目前已经有一些眉目,时间来不及了。”
“可如此一来,杨经那王八蛋不会放过我们,他是长官,可以慢慢搞死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
此言一出,所有人纷纷垂下头,他们只是工匠,没有关系好官员也不知道杨经的把柄。
就在众人毫无办法之际,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不如把礼器和钢铁制作方法,教给那些学徒?”
“不行!”
一名中年男子大喝一声:“石应,你想教就教,我们只会传给自己儿子。”
“没错!一旦那些学徒学会礼器制作,以后我儿子怎么办?”
“石应,你还年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你是没遇到过。”
石应心中暗叹一声:[方司柬没说错,这东西是世世代代吃饭的手艺,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是不会传出来。]
[算了!是我想当然,既然他们不要机会,那就按方司柬计划执行!]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我们在钢管上留个孔,然后用木塞塞住,告诉杨经这东西能运送天然沼气,让他把东西带去四川试试。
再在路上给他找个麻烦,这一来一回就得好几个月,我们不就有时间做其他?
哪怕不行,我们也可以继续为他钻研,如此一来既可以完成陛下旨意,又没有得罪杨主事。”
所有人眼神纷纷一亮,齐声呼喊:
“好!好!好!就这么办!我们每家出一个人,就在路上使绊子,反正应天也没有火井,杨经肯定要去四川。”
见众人都答应下来,老丁头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办!明天弄根钢管出来就去找杨主事。”
石应暗暗摇头:[唉!方司柬怎么就好意思坑这么二愣子呢?]
[去吧!去吧!财帛动人心啊!]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通过锦衣卫传到韩国公府。
“韩国公,虞衡司工匠已经准备随意找个东西忽悠杨经。”
李善长微微颔首:“等他把东西运出应天,就将消息传给工部主事陈伯经。
立刻在暗中宣扬火井的利润,就按方司柬说的,若能从四川运送天然沼气到大明各地,大明根本无需石炭、柴火来取暖,其中利润已经不是用富可敌国来说。”
锦衣卫快速应下:“是!已经查过了,唐丛去那边不是巧合,而是被同窗邀请,这个同窗是应礼部郎中刘庸之子刘静所请。
可以确定,刘静在当天并没有去见唐丛,也就是说唐丛不是巧合听到李珍的消息。”
“呵呵!”
李善长轻笑一声,语气充满嘲弄:
“这是有人在利用存义,不对,是利用老夫和方时。
刘庸最近在干什么?”
锦衣卫满脸古怪,刚收到情报时他都觉得刘庸是疯了。
“派了人进入韩国公府、唐府以及李珍府邸,还派人紧盯着方司柬。”
李善长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司柬那边也盯着?他不知道方司柬身边一直有人保护,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
“要不要把监视的人拿下?”
李善长摆了摆手:“随他去吧!他不是想看老夫和方司柬打起来,那就给他看。”
说着,李善长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锦衣卫:
“你把这送到宣承部,让钱尚书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