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姜单来到前厅,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心中暗叹一声:
[年纪对的上,没有经历过大事,不可能这么沉稳。]
“草民姜单拜见林县令。”
林盛起身回了一礼:“今日叨扰姜东家,实在是迫不得已。”
“林县令说笑了,能让林县令上门,是姜府的荣幸。”
“不瞒姜东家,此次过来是因为火井一事,希望姜东家不要隐瞒。”
“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盛眼神死死盯着姜单面庞:“敢问你是否答应了荥阳侯所求。”
[这么快得到情报?]
姜单低垂眼眸,谁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缓缓开口:
“没有!火井关乎姜府传承,谁也不能巧取豪夺。”
“火井县也有人前往,都被本官赶走了,安岳县也一样。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多人参与进来,想要保住火井,四川百姓必须联合起来。”
姜单适时露出疑惑之色:“朝廷不知道此事吗?”
“知道,却不会管,与其让勋贵们兼并土地,朝廷还不如让勋贵们利用火井赚钱。”
“既然朝廷不管,林知县为何要参与进来,坐壁旁观不好吗?”
“朝堂衮衮诸公何时来到四川?多少百姓靠着火井过活他们怎么会知道?
本官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保住火井?”
见林盛如此直接,姜单也不拐弯抹角:
“想!面对如此多的勋贵,草民没有丝毫把握。
你也知道,四川由于土司众多,各地卫所也多,勋贵们想要调些兵力过来灭掉姜府,那是轻而易举。
说句难听的,可能都不用调兵,勋贵只要放出风声,那些官员为了靠上勋贵,他们可以随时以莫须有的罪名灭了姜府满门。”
林盛摇了摇头:“放心!他们不敢做也做不到,勋贵不是一条心,只要谁做了此事 ,其他勋贵便会群起而攻之。
所有人都想着独占火井,我们利用此便可逐个击破。”
“草民想过联合其他盐商,不过单靠盐商无法阻拦那些勋贵,而且盐商中要是出现叛徒,后果不堪设想。”
“单靠盐商定然不能阻拦勋贵!”
林盛沉声开口:“你可知道云南茶盐商会?”
“知道!”
“那你可知为何云南商人何以短短几年,就占据了大半茶马道份额,其茶盐更是远销海外诸国?”
姜东坐直身体,满脸严肃,他确实没有了解过:
“望林县令不吝指教!”
“云南山川田地均归百姓集体所有,其种植的茶田也全归百姓所有,茶盐贩卖得到多少利润按劳分配、按资分配。
如此才让云南百姓团结一致,这也是为何茶马道份额被云南抢走,却没有任何勋贵和官员去对付云南茶盐商会的原因。”
姜单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学习云南之政,拉拢火井周边百姓?
云南当初有朝廷支持,我们可没有,再说那些盐商不会同意的。”
“是你不同意吧!”
林盛淡淡瞥了眼,语气满是讥讽:“火井中蕴含的天然沼气无穷无尽,其利润也是无穷无尽,你觉得独占得了?
方司柬最近在准备变法,不知道火井一事,若是被他知道你觉得会怎么样?
到那时你就是不交也得交,云南那边死的土司何止十万,清理的土官和地主又何止一半。”
姜单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辩驳,林盛直接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