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又不是【我】。”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
“哦,这样哦,好充分的理由。”
他阴阳怪气又酸溜溜,“只不过呢,公主居然为了这里拒绝了和我一起去看特洛菲亚星被流星雨毁灭的奇观,实在让小人不爽呢。”
“那种东西随手翻个宇宙随时都能看……嗯?”
少女皱眉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的可丽饼明显被咬了一大口。
作为回敬,她踩了一脚过去。
看似是踩在空地,实际上是踩到了他的脚。
“嘶!轻点!我又没吃多少!”
少女又沉默着踩了一脚,招致痛呼。
“……我又干什么了!说好的一次惹你不快就只踩一脚的呢!”
“首先,你说轻点,就是预期了下次,我只是在满足你的要求。其次……我从没有跟你约好过这点,只是你归纳了我的习惯而已。”
少女振振有词。
影子里的他一顿。
……好像,也许,可能,挺有道理?
“好叭。”
他接受了。
……怎么说呢,偶尔公主单纯只是一时兴起,都不会给自己理由的。
这次她起码对自己说了理由呢。
“不过,那个叫魔狼的家伙这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嘛?”
他恶劣地笑。
“他什么时候会死呢?这次会带动多少人死?”
和公主不同,他热衷于看见毁灭的那瞬间,希望破灭而惨烈的时刻。
没有什么比这些更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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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寂灭,星球的凋亡,乃至于个体的死亡……
如同烟花,形成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如同失去零件的精密机械。
什么时候会停下呢?
“恶趣味。”
少女的评价倒没有多少反感。
回应她的是笑声。
说到底,为什么他这回很在意哈提斯?
——“因为他是第一个死的哦。不管看·过·几·次都是这样。”
他仿佛掰着手指回味,“不管是【坦诚后死于骸鸦报废棋子的诅咒】,还是【因为杀了国妃死于神官和日神化身他们疯狂的围剿】,或者干脆是【殉情双死】,【同归于尽】,他都是第一个死的。曾经属于公主的那幕更惨……啧啧……”
——“为了让骸鸦实现苏生,直接被压榨到最后一点圣力和生命力都没有,绝望得连死亡都是希望。”
他赞许地点点头:“嗯嗯,还好公主没去,那个世界太惨了,估计宇宙要花费万年才能消化掉那种死息。”
“……是吗?”
少女的呢喃如微风。
她的兜帽本就有些松,因她走路而往后掉。
黑色的长发抖落出来,带着微微卷曲。
纤巧而清艳的五官透出一种时光沉淀后才有的静谧气息。
她微微低垂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来,投向某个地方。
那是一面悬空的电子投影,播放国妃即将国婚的喜讯。
——从某个角度,少女的面孔能与昙露完全对上,甚至左眼的银灰色眼瞳都一模一样。
而她的右眼,是三重颜色。
蓝绿色的是最外围,过渡到紫色,最中央,则是妖冶的猩红。
周边的水洼中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她。
而她再往前踏一步,戴上兜帽,这些影子又尽数不见。
行人的人影交叠分开。
少女突兀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