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萧广元也是将书信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微微叹了口气,递给次子萧瑜,暗想,遵旨办事,陛下这是何意?
崔广瑞如此理解,也不能说是偏差。
不过呢,以陛下对燕郡王的眷宠,以及陛下和皇后对燕酒、香水和牛肉干的喜爱,应该不会阻止燕货南下才是。
萧广元老谋深算,想的就比东宫更复杂一些。
自从孙女儿萧月琴北上燕州之后,萧广元再思考问题,就不再完全针对杨枫,而是能换角度考虑,结果自然不同。
萧瑜也是连看几遍,皱着眉头:“父亲,陛下这是何意?”
“既无最新圣旨,为何又要让崔大人遵旨办事,着实让人费解啊。”
萧广元心下一动,暗想,最新圣旨?
不错,关于燕货南下之事,礼部并未接到陛下的最新圣旨。
而燕州也并未向礼部备案申请,自然就没有批价批复,那么此事就是理亏在燕州了。
除非,陛下给了燕郡王密旨。
可若真是如此,燕郡王为何在云城不将密旨亮出呢?
以燕郡王的英明,如何会不明白,行此鲁莽之事,并不能真正解决燕货南下之事吗?
萧广元纵然是老谋深算,此刻也猜不出杨枫到底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陛下之意,为父猜不出。”
“燕郡王之意,为父亦猜不出。”
“但以月琴书信中对燕郡王之评价,此子乃是天纵之才,心机、城府、智谋、胆色等皆是上上之选,大楚国年轻俊彦无有能出其右者。”
“如此英明之王,如何会冒然采用这般鲁莽举动,此乃真正让人费解之处。”
萧瑜心下一动,问道:“父亲之意,燕郡王胸有成竹,故意如此?”
萧广元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为父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燕郡王会如此冲动了。”
萧瑜听了,心有所触,沉默不语。
萧广元看了萧瑜一眼,淡淡问道:“瑜儿,允儿是你亲妹,琴儿是你亲女,身处太子与燕郡王之间,你意欲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萧瑜早就想过,从萧月琴被赐婚的那一天起。
可是,萧瑜一直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或许也是因为逃避吧。
现在被萧广元问在脸上,萧瑜就再也不能逃避了。
飞快地思考一下,萧瑜忽然心下一动:“父亲之意,各为其主?”
萧广元一脸满意地含笑点头:“不错,太子与燕郡王之争,无可化解,必有一伤。”
“你大哥素与太子殿下相善,乃是太子一党,朝堂之上,人尽皆知。”
“如今,月琴北上燕州,乃为燕郡王侧妃,你这做父亲的,自然应该归入燕郡王一派了。”
这倒也是。
就算萧瑜对杨钦表达他的忠心,杨钦要是能真正相信才怪。
顿了顿,萧广元微微一叹:“让月琴嫁入燕郡王府,乃是允儿之计,实乃败笔也。”
“但凡用计,最难掌控的,便是人心。”
“人心不定,脱离控制,则此计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