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眼前跪着的两人,眼神中透着一丝轻蔑,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这两人,还真是一个脾气,都这般倔强,丝毫不给人面子。
她漫不经心地伸手优雅地扶了扶鬓边璀璨夺目的步摇,那步摇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又将身上的黑狐皮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些,仿佛这样便能抵御外界的一切风霜。
眼神并未落在他们身上,而是微微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你们俩倒是情投意合,浓情蜜意得很呐,也罢,既然如此恩爱,本宫也不好再横加阻拦。”
“如今这看似富足繁荣的北境,实则暗藏危机。皇帝病危,卧床不起,朝中局势动荡不安。”
“外有倭辛国虎视眈眈,时刻准备伺机而动,侵犯我北境疆土。”
“内有一群老臣,个个心怀鬼胎,眼睛紧紧盯着本宫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本宫出错,好抓住把柄,加以弹劾。”
“本宫不过一介女流,幸得皇上多年恩宠才有如今地位。可这诸多事务处理起来,真是让本宫心力交瘁,疲于应对。”
慕容雪自顾自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原本你们的婚事应当风风光光,大操大办,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本宫寻思着一切从简。”
“就在宫内简单设个宴席,给陈姑娘一个名分,卿儿觉得如何?”慕容雪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合情合理。
若真照此行事,旁人确实也挑不出错来。
毕竟这是皇家之事,那些老臣即便再看不惯慕容雪的专横跋扈,在这关乎国家局势和皇家体面的事情上,也难以找茬。
然而,这三皇子刚回北境,又是娶妃这般人生大事。
若一开始就这般敷衍了事,整个北境皇宫恐怕都不会将这三皇子放在眼里,连带他的皇妃也难以得到应有的尊重。
慕容雪心里清楚得很,她就是要借此警告余荼,即便他进了皇宫成了皇子,这里依旧是她的地盘,容不得他们肆意妄为,随心所欲。
陈卿薇紧挨着余荼,娇弱的身躯被窗外吹进的冷风冻得微微颤抖。
她自然能感受到余荼此刻低沉压抑的气场,那是愤怒即将爆发的前兆。
她生怕余荼在此时与慕容雪起了激烈的争执,从而惹来更大的麻烦,便轻轻用袖下的手碰了碰余荼,示意他忍耐。
余荼察觉到了陈卿薇的暗示,不想让她忧心忡忡,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冲她温柔地笑了笑。
可心中却早已拿定主意,绝不更改。
他往昔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普通暗卫,自幼便在艰苦的环境中练功,不知受了多少不公的待遇,吃了多少苦头。
长大后虽有武功在身,没怎么受过窝囊气,但他怎样都无妨,唯独不能让他家小姐受委屈,尤其在成婚这等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上。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如今北境内忧外患,确实不宜大动干戈,劳民伤财。”余荼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慕容雪的脸色突然一沉,目光锐利地盯着余荼,冷冷地说道:“三皇子,你莫要以为本宫不知你的心思。你这刚回北境,根基未稳,若想顺利娶这陈姑娘,可没那么容易。”
“我与卿薇,情投意合……”
“但你要记住,你始终是北境的皇子,婚事乃是重中之重,娶外邦女子本就于礼不合,朝堂和皇室是不会同意的。”
“我自己的婚事,外人……”
“呵呵,既然来了北境,你还能自己做主么……”
“那也不是你们能随意左右的!”
“本宫是不能左右,但本宫若是做个顺水人情,你们的婚事也不是不能成!”
余荼心里冷笑,但还是假装一副渴求的模样看着慕容雪。
“请皇后娘娘成全……”
“本宫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如愿以偿。”
余荼心头一紧,警惕地看着慕容雪,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慕容雪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说道:“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匈奴屡屡来犯。你若能追随叶莹将军出征,立下战功,本宫便许你风风光光地迎娶陈姑娘,还会赐她正妃之位。否则,你们这婚事,就别想成了。”
余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