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染的金发,结果别人都道是黄毛,人们口中的黄毛大多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懒人。
没人想被这样评价。
“是,这位金发少年,坚强点。”说着她踮脚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管是黄毛还是金发,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好看的,其他人比不上你。”
陆辞也一下被哄好了,弯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死心眼地又道:
“最好看是多好看?我能当天下第一好看吗?”
谢星然:……就非得说“天下第一好看”这六个字?
“能。”她叹气说,“天下第一好看的宝座指定是你的,行了吧?”
闻言,肩上的人闷闷地笑起来,笑完又在她侧脸上亲了两口。
“老婆,玩去吧,我炖好了猪蹄叫你。”
话落,像是哄小孩一样,把她推出了厨房。
谢星然想了想,也没坚持在厨房陪他,去堂屋准备明天要上坟的东西。
因为受伤,不管是中元节还是忌日,她都错过了。
所以这次去上坟,她想隆重一点。
但要准备的东西陆辞也早就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她不过是再检查一遍。
检查完,她坐去了院门前枝繁叶茂的老梨树下,懒懒地沐浴着阳光。
住院期间,医生说她可以多出去晒晒太阳,她嫌阳光刺眼,很少出去。
陆辞也都拿她没辙。
但是在乡下,在这间住了十多年的小院里,她却从不会如此觉得。
只觉此地的阳光耀眼而温暖,头顶的树上有阿言姐姐挂上去的两个铜铃。
风吹着枝上的铜铃叮叮作响,仿佛过往种种都随之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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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星然记得,阿言姐姐挂这两个铜铃的最初目的是“招鬼”。
在风中消散不了的过往种种,会随着每一次的风动,吹响埋藏在心底的记忆。
想到这儿,谢星然突然站起来,跑进屋子,自行李箱里翻出一个铜铃,握在手心又跑出了屋。
陆辞也在厨房看见她跑进跑出,心下好奇,反正下锅要炖很久,他也就取下围裙擦了擦手,走出去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不曾想看到心惊肉跳的一幕。
“谢星然,你作死啊!”他又气又急,跑过去抱下卡在树上的人。
“是不是忘了身上还有伤,啊?摔下来怎么办?疼不死你。”
不同于他的火冒三丈,谢星然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树,一声轻轻的叹息落下。
“我以前都能爬上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爬不上去了。”
小时候惹她哥生气了,她就会爬上树去躲着。
门前的老梨树,村口的桂花树她都爬过,奶奶曾说她这是养了一只猴子。
陆辞也还想教训,但话没出口,他看见了她眼中点点的泪光。
最初后背的伤疼到她一晚上睡不着,都没见她哭过。
现在却因为爬不上一棵树而湿了眼眶?
心中仿若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钝痛感一点点席卷他整个心房。
陆辞也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声音温柔:
“怎么了?别哭啊老婆,是不是我刚才说话太重了?我错了,我不该吼你。”
谢星然摇了摇头,大颗眼泪却顺势滴在他两只手。
“我爬不上去了。”她只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