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罗尔起初还以为,自己能带着百万大军杀出城门,与汉军恶战一场,然后带着大部队突围而出,为大家求得一条生路,也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奥德罗尔甚至不惜放出了一个恐怖的恶魔,允许士兵们朝着那些贱民下手。
但是,奥德罗尔低估了人性的疯狂与残忍,这个恶魔一旦放了出来,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那些发了疯的士兵,不止是朝着那些贱民下手,还朝着自己人下手,不只是在夜里下手,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居然也敢下手,好像上了瘾似的,已经收不住手了。
这把奥德罗尔吓着了,这样的士兵,要是活着出去了,奥德罗尔都不敢想象,在贵霜的大地上,会发生多少罪恶的事。
贵霜的士兵,向来都是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艰难的日子,一天吃一顿饭那是经常的事,可以说,常年都是饿着肚子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有一个简单的方法,能获得充足而又美味的食物,他们做过一次之后,就会有无数次,这是人的意志无法控制的。
而作为放出这个恶魔的奥德罗尔,也不敢想象,世人会怎么评价自己,天神又会怎么惩罚自己。
奥德罗尔想着,只怕自己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得到世人的原谅吧,也无法得到天神的原谅吧。
这时的奥德罗尔,也疯狂了,不但自己不想活了,还想带着钵罗耶伽城里的所有人一起死,把这件事彻底地掩埋在城市的废墟里,不让事情的真相被世人得知。
又是一天的杀戮,南贵士兵的冲锋不同于之前那些手无寸铁的民众的冲锋,武器装备齐全的他们,顶着箭雨的攻击,逼近了汉军的防线,开始攻击汉军的士兵。
这时候,朱儁摆下的玄襄阵开始发威了,不管有多少南贵士兵冲进了玄襄阵,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像吕布军团这样的机动军团,则是移动到了战场的侧翼,负责击杀那些从汉军阵型空当处跑出来的南贵士兵。
又是从早到晚的一场杀戮,当天色黑了下来之后,钵罗耶伽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城里也再没有南贵的士兵冲出来了,而汉军的防线,在战斗中,已经后撤了数里了。
在钵罗耶伽城到汉军防线的这数里宽的地带里,全是尸体,密密麻麻地堆叠了不知道多少层,因为汉军没少投射猛火油的缘故,也在熊熊燃烧着。
城里的火光和城外的火光互相映照着,加上空气里弥漫着的那种异样的味道,就连吕布这样亲手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狠人,面对着这样的场景,都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在,这一场仗是打完了,好在,汉军是赢家,总的来说,吕布觉得,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朱儁的大帐里,各路将领都到齐了,开了个简短的会议,通报了这一仗的战果之后,大家就回去休息了,这连续两天一夜的高强度作战,将士们都顶不住了。
第二天,亲卫来报,说有个僧侣,自称是目犍连,要求见吕布。
吕布纳闷,这个家伙怎么来了,就让亲卫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大帐。
“大王,别来无恙。”目犍连双手合十,用标准的汉语跟吕布打着招呼。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吕布问道。
“我带了一些僧侣过来,希望大王恩准,让我们收拾一下战场,超度那些在战场上阵亡的灵魂。”目犍连说道。
“哦,原来是来收尸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尸体?”吕布又问道。
战场上的尸体,少说也有一百多万具,其中也有一些汉军士兵的尸体,昨晚,已经有汉军士兵在收拾战场,收殓自己人的尸体了,但是,南贵人的尸体,都还在那扔着。
虽然说,大火一直在燃烧,但是烧毁的尸体,都还是小部分,还有许多的尸体,需要处理。
目犍连愿意来处理这些尸体,吕布倒是不反对,但是,这么大规模的尸体,只怕,目犍连也处理不了吧。
“我婆罗多人,习惯水葬,葬于恒河,正得其所。”目犍连说道。
“开什么玩笑,那么多尸体,扔到恒河里,只怕恒河都要堵塞了吧。还有,你为下游的百姓考虑过吗?他们还靠着这条河取水用水生活呢,你这么一搞,他们怎么生活?”吕布声音都高了八度,直接拒绝了目犍连的做法。
开玩笑,龙州还在恒河的下游呢,目犍连把尸体都扔恒河里,那龙州可就要完蛋了。
目犍连也是没办法了,虽然知道水葬不好,但是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处理这么多的尸体。
想到这里,目犍连也是暗暗地骂汉军,杀这么多人干嘛,放跑一些人不行吗,赢都赢了,还要赶尽杀绝,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想到汉军的凶残,目犍连也不敢说话了,从白沙瓦离开之后,李彦三人组陪着目犍连走了一段路程,或者说,李彦三人组逼着目犍连带路,把贵霜的几个战略要地走了一遍,一路上,没少揍目犍连,目犍连也不敢跑,只能忍气吞声,生怕惹毛了这些凶残的汉人。
目犍连已经给汉人安了个标签,凶残,极度凶残。
“那大王觉得,该怎么处理才好?”目犍连把问题抛给了吕布。
“火葬吧,都烧了,烧出来的灰,挖个大坑,都埋了吧。”吕布回答道。
“这得烧到什么时候去。”目犍连皱着眉头说道。
“你想要功德,就别怕麻烦,最多,我支援你一些猛火油,让那火烧得旺一些。”吕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