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元被打断沉思,不过苏圣平发问,他只好答道:“不敢当,在下也没怎么想明白。”
苏圣平笑着说:“无所谓的,就当是在闲聊,说说你的看法。”
王庆元这才说到:“按我的理解,学文兄和静聪兄所强调的是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国试这样的制度安排应是最好的取士之道。但我觉得大人想说的不是制度的本质,而是指培养人才和使用人才上。”说到这里一顿,苏圣平赶紧示意他接着说。
王庆元继续道:“就如大人所言,很多通过国试的人不懂刑名、不知数算、不识农商,但这并不能说他们就不是人才,而是要把他们用在合适的位置。大人曾言愿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在下认为这是圣人才能做到的,绝大多数能做到其中之一就是当世大才了。就拿不少通过国试的人来说,让他们治理一府一县或许不能胜任,但是让他们做学问,继往圣绝学或许能做到。所以,在下觉得应该有两个步骤,一个是如何发现培养人才,比如就像国试。但是还要有一套使用人才的制度,比如根据任职去向,进行适当的考评,通过之后再去任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过国试后,有些人就直接授官,有些人观政一段时间后,如果表现尚可,甚至可以直接做一县父母。显然不是人人都能跟大人一样。”
苏圣平听了哈哈一笑,心道还真有人才,这番见识堪称不俗,只是不知道是平常就有所想,还是这会才想到的。还有就是最后那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道:“庆元兄见识非凡,我等受教了。”裴学文和薛静聪也是认为王庆元说的很有道理,纷纷赞同他的观点。
笑过之后,苏圣平开口问道:“三位以前是否来过泉州?”三人都道这是第一次来。
苏圣平又问:“觉得泉州如何?”
裴学文道:“商贸发达,比江宁更加繁华。”
薛静聪道:“其他地方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这叫工业园的地方,着实秩序井然,干净整洁。”
王庆元则是说:“普通人都很安乐,很少看到穷人。特别是工业园这边,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有事做,还有丰厚的工钱,很是富足安乐。”
苏圣平笑道:“看来三位早就来到泉州了?”
裴学文点点头,道:“五日前就坐船到了泉州,不过我们是在南门外码头上岸的。就各处走走看看,也打听了不少大人的事迹。”
苏圣平心道终于要说关键的了,就顺着话道:“这是为何?”
裴学文道:“先前在《新知》上看过大人不少文章,深受启发,本就想来向大人讨教。后来又在莆田府城亲眼目睹了国民军与莆田官军的一场冲突,对国民军心生向往,就想来泉州看看能否加入国民军。”
苏圣平对他所说的那场冲突毫不在意,早就收到消息,还第一时间传令灭杀那个防御使衙门官员,以达震慑效果。就问道:“三位都是可以参加国试的,为何要加入国民军?”
裴学文答到:“在下三人虽未曾在军旅中待过,但在家乡也曾见过不少西路军、防御使衙门的兵丁,完全不能和国民军相提并论。我们都觉得不论是抗击海盗,甚至是日后北伐中原,收复汉家河山,靠的就该是这样的威武之师。”
苏圣平笑着没有答话,薛静聪接过话,道:“在下不才,在那场冲突中最在意一个细节,就是国民军发起攻击前,让民众躲避,爱民护民之心可见一斑,在下心向往之。”
王庆元则是说:“我在莆田,听过的国民军事迹更多,打击海盗的事,就不用赘述了。最让在下震惊的是,这些国民军军士原本都是普通的山民、渔民,大人竟花费大量心思教他们识字读书,在下早就有了加入的想法,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也算是为沿海的百姓做点实事。”
一个志向高远,一个注重纪律,一个看问题角度奇特,三人倒真是人才。只是不知道他们一旦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后,会是如何呢?毕竟他们都属于传统读书人。还是要再了解一下他们的思想,就开口道:“谢谢三位对国民军的厚爱。不知三位对海盗怎么看,后者说海盗怎么会闹得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