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本来也在想起来的事情,一听洪承畴这话立马就激灵了一下,于是赶紧对洪承畴说道:“中丞,刚才咱们说到剿抚的问题上来。”
一听师爷这话之后洪承畴点了点头对师爷说道:“先生,这陕西之事我算是看出一点名堂来了!”
师爷听后便问道:“中丞请讲!”
“朝廷不管是对陕西这边剿还是抚都不是很在意,因为朝廷的重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放在辽东那边,东虏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说到这里的时候洪承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哦!西南的奢贼崇明也算半个!”
“至于陕西的贼寇朝廷并不是很放在心上,朝廷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安定的陕西三边,只要陕西三边不乱,不让朝廷这边贴银子去填补。”
“朝廷就不会管陕西这边是剿还是抚,那怕是陕西这边把所有的流寇都给招抚了给他们授官让他吃粮,只要不让朝廷出钱,朝廷也会承认的。”
“反之!如果陕西这边把所有的流寇都给剿了,或者是撵到别的省去,只要不要朝廷出军费,朝廷也认了!”
“不过,如果陕西这边不管是用剿还是用抚,只要让贴银子,或者是在剿抚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大乱子,那么朝廷那边肯定会让一些人吃点苦头的!”
师爷听洪承畴说完这一大堆于是便问道:“那中丞是主剿还是主抚呢?!”
这师爷跟了洪承畴多年,自然是知道洪承畴对贼寇问题上的主张,之所以明知故问不过是作为一个幕僚的职业操守而已,要是什么都让你这师爷说了,要他洪承畴这个东家做什么。
听到师爷这话后洪承畴看向对岸的府谷县语气阴沉的说道:“本官当然是主剿!”
“这些贼寇不用剿还能用什么?!有这赈灾的钱还不如拿去做军费的好!”
“这些贼寇说到底就是一小撮的逃兵加土匪裹挟一大群饥民,这些饥民怎么出现的?!还不是没粮食吃!粮食都去哪里了?!还不是都叫那些官绅大户给兼并去了!”
“就指望朝廷拨钱粮下来救济这些饥民不过是杯水车薪,指望陕西大户出钱粮更是不可能!”
“要想彻底解决流民问题必须得进行全陕乃至全国范围的内丈田,根据丈田之后得来土地数量重新制定税额,这样一来百姓的赋税就会减轻不少。”
“把那些豪绅大户的偷漏的税款征上来之后百姓的赋税就减轻了,赋税减轻了就不会有流民,没了流民哪来还有流寇?!”
“要我说啊,这天下的无人耕种之地就应该分给这些流民们,让他们去垦荒,免去其三年的赋税,这样一来朝廷又可以多一笔税源,如此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师爷听到洪承畴这番话脑门上已经是冷汗直冒了,这些话要是给别人给听去了到外面瞎传那可不得了!
要知道上一个搞清丈田亩的人下场可是无比凄惨。
洪承畴看着有些担忧的师爷于是笑着对他说道:“可惜呀!这番话我也只能和先生在这黄河中间说说而已,等到上了岸之后,这话我就不承认了!”
“中丞说的是!”
这些大道理洪承畴肯定是懂得的,可是洪承畴不可能真的去这么做,因为他也是这个腐败体制的受益人之一,他自己家里就兼并了不少田地偷漏了不少税粮。
要他们这些人剜他们身上的肉补大明朝的疮怎么可能呢?!
所以招安这条路在洪承畴看来是绝对行不通的,最终还是要用武力解决流民流寇的问题,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洪承畴和师爷聊着聊着船只就靠岸了。
“中丞大人,船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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