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人,其实是......”
景昉上前一步欲说道。
易橒澹黑眸无澜地抬眼远望:
“这里面的人,你们就不要好奇了。是一个我非常怀念的人。”
话毕,毅然转身。
吉泞与习贤察觉到,眼前景昉与易橒澹之间,似乎有着微妙而不可言说的不同之处,这种奇怪的感觉,却无从说起。
回头之间,景昉默然低着头,把胸中无数的惊涛骇浪都深掩在心底里了---
出生在皇室中,不想手上沾血、命中有债、心中有恩怨,究竟,是你赵景昉错了,还是我错?
易橒澹回眸,再深深看一眼墓地,走近景昉,语气如常:
“出城太久了,走吧。”
一行四人,自泷山原路而下。
霖和殿
皇后注视着眼前既熟悉又感陌生的人,良久,还是开了口:
“所以,你才是景昭?”
景昉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如朗:
“是。”
纵然有心理准备,皇后的心中还是万分震惊,相握的双手,越发握得紧,眉间深蹙,双目攸攸:
“我是看着景昉长大的,竟......却没有察觉出你们的不同。”
景昉诚实地:
“是,我自幼便有目的地,对皇城里的人和事,悉心熟知,对他,也是竭力模仿其言行举止,故,无有不像。”
皇后惊诧:
“为何要竭力模仿?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取代他吗?”
景昉并没有否认:
“我走到今日,说他是无辜遇难,我取而代之,也可以说,为计划安排,顺理成章而就。对他的死,我负有极大的责任,终将为此抱憾一生,但,细思源头,一切,皆是我造成的。”
皇后猛然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垂泪哀伤:
“与你接触的这些日子,我怎能不晓你的心性。皇上说,他对你愧疚难解,对景昉亦充满遗憾不舍,你们都那么的优秀,让皇上心中,如何分见孰轻孰重、孰对孰错呢。”
闻言,景昉目色寂然。
“时气所扰,皇太后近来的身体偶有抱恙,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为朝雨之事伤心之余,再添悲痛。”皇后语神色幽幽,“你的父皇,真的是一个孝顺宽仁,为民所忧的皇上。”
景昉凝目相视,眼中仿佛燃着一道灼灼的火焰:
“皇祖母那边,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都会三缄其口。”
皇后起身,语气温柔平和:
“那我,也有一句话转告于你,好好替自己而活。”
郡王府
洛瑧观望着一直坐在树下,独自饮酒,沉默安静得好似没有一丝声音的人,满眼忧色。
几次想朝他走过去,脚下却犹豫了。今日,得知易橒澹与寄南一行从泷山而归,她心中就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已拨云见日。
一骁从她身边走过:
“侧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瑧看见他手中的酒壶,接了过来:
“我来吧。”
“好。”
一骁看着洛瑧徐徐走向树下,便悄然退下。
洛瑧挨着大树,慢慢坐了下来:
“今日,你们见到他了?”
易橒澹放下手中的酒,干脆整个人都倚靠在树干上,黑眸中的冷冽,渐渐被寂灭的光淹没:
“见到了。”
洛瑧轻语:
“很遗憾,刚刚见到他吧。”
易橒澹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