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娇俏的模样逗得童明吉心情大好,眼神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温柔。
但一旁的谭朦朦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可就非常的不是滋味了。
按照她的设想,童少爷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难道不都应该是留给她的才对么?像陆青青这样的人,呆头呆脑的,长相也只是一般般的水平,无非就是家里头有点地位,有些个臭钱罢了,凭什么能和她谭朦朦争男人啊?
想到此,谭朦朦就忍不住再度开口了。
“哎呀,童少爷,您看您的乐器水平那么高,大家都是同窗,哪怕就是给我们提点意见,纠正一下细节也是好的嘛,何必说得这么认真呢?”
“呵呵,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公事公办,你们谭家人不是最喜欢把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说了吗?怎么如今换了个角度,反倒劝我不要这么认真了呢?”
谭朦朦家是商政联合,爸爸是海城市土地局耕保科的科长,官不大,但好歹也是正科级干部。
妈妈是民营企业家,说通俗点儿就是干个体户的,手里有四家蔬果生鲜超市,生意不错,家庭条件属于中产阶级中的佼佼者了,衣食无忧,父母的感情也还算和谐,谭朦朦也算得上是从小就生活在蜜罐子里头的这么一个小姑娘家了。
而童明吉所说的他们谭家人的习惯,则是起源于五六年前关于谭朦朦的爸爸和几个叔伯之间的一个故事。
大概是在谭朦朦十岁多十一岁的那年吧,谭朦朦的祖父去世,在农村老家留下了一套占地约有二百多平方米的独门小院和三十亩耕田给几个孩子们。
当时谭朦朦的父亲和几个叔伯姑婶的商议了一番,决定将耕地全部留给其他兄弟姐妹们,谭朦朦他们家一寸不要,只要老爷子留下的那处小院子。
谭家的孩子们全都上过高中,但只有谭朦朦的爸爸一个人考上了大学,是他们全家人的骄傲与希望。
而谭家在村里现在所拥有的土地和院子也的确全都是谭朦朦的爸爸帮着张罗起来的,出力不少,这么分其实也还算是比较可以接受的了。
要知道,那时候的农田也是很珍贵的,足足三十亩肥田,随便种点什么一年少说都能有个大几万的收入了,若是行情好,农作物市场紧俏的话,一年收入个十几二十万的也绝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在老爷子过世前两年,将这三十亩地划分开来,圈出了两亩多地专门用来养鸡,余下的则种上了寻常的应季的畅销蔬菜,一年辛苦下来也能轻松到手个十多万块钱,倒是比去很多三四线城市打工赚钱来得快多了。
所以对于谭朦朦的几个叔伯而言,在农村耕地的价值是肯定要大于房产的,只要地是在自己名下的,那么种出来的东西赚到的钱还不都是他们自己的?
而且谭家的几个孩子也都比较团结,有钱一起花,有饭一块儿吃是他们家的传统,老爷子家教得法,这次的遗产分割问题,倒是真没让几个孩子们闹出什么面红耳赤的丑事来。
得到了房子的归属权以后,谭朦朦的爸爸又给了几个兄弟每家十万元的高额补偿,美其名曰自己得了他们老谭家的根基所在心中不忍,几个兄弟也都开开心心地接受了这笔钱,还逢人就夸他们这个好兄弟进城当了官以后也没有忘记家里人,什么好的香的全都紧着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先来哩!
谁知遗产分割结束,兄弟几个全都签字画押了以后没多久,他们这个村子就成了海城建设新农村计划中的一个主要执行点。
按照当时市政府出台的改造政策,像谭家老宅这样的农村自建房都将按照标准进行经济补偿。
以谭家为例,谭家的老宅是标准的砖瓦结构,还是一栋二层小楼带着三间砖房和一个院子的大面积建筑,根据市里下发的文件与各项规章制度中的说明,像这样的房子每平米都能得到高达三千到三千五百元左右的赔偿款项。
按照粗略估算,谭家老院子光是总面积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儿的话,所能获得的拆迁款少说也得有个小一百万,更不用说其他包括装修补偿、安置补助等其他方面的赔偿费用了。
相比起那三十亩地所能带来的收入以及谭朦朦家给出去的五十万块钱来说,这老房子一拆下来所能拿到手的钱,可能要比这三十亩地种上个十年所能获得的收益还要多出不少呢!
更何况这三十亩地是谭老爷子二十多年前就开始承包了的,最初只有当中的十几亩,他们谭家这么多孩子的吃穿用度和各种学杂开支,就是靠着老两口和这十几亩田地一分一分给挣出来的。
换句话说,在这三十亩地当中至少还有一半左右只剩下大约六七年的承包年限了,虽然可以续包,但总是比不过老房子一拆,一次性到手上百万来得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