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喜从天降,大好之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敬忠的笑声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他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步伐矫健,每一步都显得充满力量。
乔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帮他脱下大衣,轻声问道:“老爷,是什么喜事让您如此开心?”
此时,张明月正低头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听到父亲的笑声,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我猜,肯定是升官了吧?爹地,对不对?”
“嘿,还真被你这机灵鬼猜中了!”张敬忠挺起胸膛,神色郑重道,“上午,我被日本人召去,守备司令清泉将军亲自给我颁发了任命状。现在,你爹地我正式成为奉天警察厅的厅长了,还比原来升了一级呢!”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对于他这种体验过大权在握的滋味,早已习惯享受旁人阿谀奉承的人来说,拥有大量的钱财远不如拥有权力带来的满足感强烈。
张明月深知父亲的性情,于是她毫不吝啬地送上赞歌,将张敬忠夸得心花怒放。接着,她又提醒道:“爹地,山本君与清泉少将关系密切,你当上厅长的事,他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应当去好好感谢感谢他。”
张敬忠一听,猛然醒悟,自己差点就忽略了这条粗大的大腿!他心中暗惊,连忙起身,连一杯水都来不及喝,就急匆匆地出发了。
这一家子,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官僚资产阶级的成员。他们对于国家的兴衰并不感兴趣,只关心自己能否爬上统治阶级的上层,继续保证他们优越的生活能够稳中有升。
至于给日本人当差这件事,他们并不觉得与满清时期有何不同。毕竟,推翻满清的民国才仅仅二十几年,而满清却存在了二百六十八年之久,远比民国要长久得多。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而已,生活依旧可以继续他们的纸醉金迷。 在浩瀚的时光长河中,企图用短短二十几年的光景,去颠覆那沉淀了两百多年的思维深渊,对芸芸众生而言,无疑是场壮丽的幻想。尤其是在那段烽火连天、汉奸走狗如蚁附膻的抗战岁月,其根源深植于此,难以撼动。
“感激之情,就不必挂在嘴边了,我更倾向于见证行动的力量。”陈浩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对着专程上门致谢的张敬忠缓缓说道。他并非为了耳畔的甜言蜜语而助力张敬忠登上警察厅长的宝座,这背后,是他对警察厅资源的觊觎,那是他商业宏图中不可或缺的一块拼图。在陈浩的世界里,只有利益的驱动,才能点燃他投资的热情,慈悲为怀,不过是浮云一场。
“当然,一切听从您的差遣,我的表现就是最好的答谢。”张敬忠的回答,谦卑得近乎卑微,仿佛身上的官服只是件无关紧要的装饰,丝毫未显新官上任的威风凛凛。他深知,成为警察厅长只是权力征途的起点,要想在这把交椅上坐得稳当,日本人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基石。于是,他虚心向陈浩求教,如何在奉天这座日本军政势力的丛林中找到自己的靠山,又该如何献上那份足以打动人心的礼物。
陈浩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可曾听闻过‘斯蒂庞克之谜’与‘金佛之谜’?”
张敬忠闻言,一脸茫然,仿佛听见了两个遥远星系的对话:“这...真是惭愧,我对此一无所知。”
陈浩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袅袅,他继续道:“斯蒂庞克,那是一款价值连城的轿车,加上关税,接近两万美元。那天我造访少将府邸时,便是乘坐的它。少将一眼便对它情有独钟,赞不绝口。如今,他的座驾已从别克换成了斯蒂庞克,那份奢华,换算成大洋,足足五万之巨。但你想,以权力的魔杖,还怕这区区投资无法收回?”张敬忠听罢,心中暗自盘算,咬咬牙,一辆轿车而已,有了权力,还怕捞不回来?这世道,上头索取的孝敬越多,下头的手自然就得伸得更长。
“那么,‘金佛之谜’又是指何物?”张敬忠迫不及待地问。
陈浩神秘一笑:“金佛的模样,不过是个皮囊,关键在于它的分量——足足两斤黄金,沉甸甸的诚意。” 张敬忠耳畔回荡着对日本人无情鞭挞的骂声,除了暗自咒骂那些黑心鬼,他也只剩下了咬紧牙关一条路:“山本先生,我心领了,请给我一点时间,那两件宝贝我一定会双手奉上。”
陈浩轻轻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老张不会把他当成是趁机敲诈勒索的恶霸了吧?他索性把话挑明了:“老兄,你就算家财万贯,也未必能敌得过我这座金山。我不过告诉你,那两件宝贝已经顺利送到了将军大人的府邸。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厅长的宝座你就能坐得稳稳当当。”
其实,陈浩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加速了张敬忠厅长任命的进程。至于那两件礼物,完全是他用来巴结清泉少将的,和张敬忠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顺水推舟,卖张敬忠一个人情,让他办事更加尽心尽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敬忠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不用自己破费,反倒有人替他送出了价值十万大洋的大礼,他顿时变得眉开眼笑,热情如火,仿佛春天提前到来。对于陈浩交代的任务,他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告别了陈浩,便直奔警察厅,走马上任。
还没把下属们认个全,他便迫不及待地吩咐手下人去办事,那股子认真劲儿,比听别人拍马屁还上心。在他看来,捞钱固然重要,但比起听那些甜言蜜语来,还是保住手中的权力更要紧。毕竟,权力才是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
……
红四团的营地,阎国明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档中,杯中的热茶早已凉透,他却无暇顾及。多了一个营的武器装备,红四团仿佛插上了翅膀,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从两个连迅速扩充到了两个营,招募的三四百名新兵,吃喝拉撒都需要他来操心。
然而,更大的难题还在后头——干部严重不足。他不得不采取应急措施,原地提拔一级,班长升排长,排长升连长,连长升营长。虽然职级上去了,但管理能力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梳理团内各种琐碎的事务,让阎国明这些天来忙得焦头烂额,眼睛下方都熬出了深深的黑眼圈。
“报告!”一声响亮的报告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通讯兵推门而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团长,有情况!” 在硝烟弥漫的前线,弹药库的告急声如同紧箍咒般回响在齐代营长的耳畔,他刻不容缓地下达命令:“弹药告急,务必火速补给!”
“哎,弹药啊弹药,这战争一响,弹药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流逝得无影无踪。”阎国明紧锁眉头,满脸的不悦与无奈。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充足的储备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于是,他那几间堆满弹药的房间,成了他心中的“避风港”,让他能在夜晚安眠。
然而,每当看到一辆辆满载弹药的卡车驶出营地,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但战争无情,弹药就是战士们的生命线,他不能让战士们手持空枪去面对凶残的敌人。于是,他忍痛批下条子,让战士们火速前往后勤处安排补给。
“小王,你快去把焦部长找来,问问他之前答应给我们的弹药补给何时能到?”阎国明放下手中的钢笔,端起一杯已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这片烽火连天的土地上,郭文志表面上在抗击日寇,暗地里却与日本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而在桃花山前线,刚增援而来的日军仿佛对三八六团的阵地视而不见,却对红四团坚守的侧翼阵地情有独钟。连续数日的猛烈攻势,让红四团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运输弹药的队伍在前往前线的路上遭遇了日军的狙击手埋伏,但这些狙击手却并未对他们开枪。这反常的一幕让阎国明心中警铃大作,他怀疑日军这是在玩“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的目标则是那位被抓来的凌织羽。
真田茗,一个赫赫有名的狙击手,他是否就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之一?阎国明与手下们难以判断。这些狙击手的伪装技巧实在太过高超,若非借助热成像头盔,他们几乎无法被发现。即便通过望远镜锁定了目标的位置,也只能勉强从环境中将他们区分出来,而他们伪装后的面容则完全无法看清。
若要单纯解决掉这些狙击手,对于阎国明来说易如反掌。但陈浩却要求他们活捉真田茗,这无疑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包围并活捉一个狙击手,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敌人的陷阱,成为枪下亡魂。
阎国明自然渴望活捉真田茗以换取丰厚的报酬,但他更清楚的是,战士们的生命远比任何奖赏都要宝贵。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他既要保证任务的完成,又要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的战士们。 在尘土飞扬的小径尽头,老阎的悠闲午后被一阵穿透院墙的欢腾呼唤猛然打断——“老阎,快瞅瞅,瞧瞧我给你拽回了啥宝贝!”那是焦部长,他的嗓音里藏着按捺不住的激动,仿佛春天里最先绽放的花朵,宣告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阎,阎国明,这位久经风霜的汉子,闻声而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步出院门,心中暗自嘀咕:“究竟是什么奇珍异宝,能让你这铁打的汉子如此雀跃?”
刚跨出门槛,眼前的景象便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令他瞠目结舌——一列由古朴马车串联起的长龙,蜿蜒至视线尽头,而那车上装载的,不是寻常货物,而是明晃晃、沉甸甸的军火木箱,每一寸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些……是从哪儿变戏法般冒出来的?”阎国明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兴奋,仿佛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
焦部长,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庞此刻却如孩童般灿烂,他狡黠一笑,眼神闪烁:“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大人物,应允咱们的那一批‘礼物’。”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