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禹哥哥,你在想什么?”华如嫣见杨禹眼定定地盯着前方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娇声问道。
“你看那女人?好生奇怪啊!”杨禹指着不远处一个身披五彩云裳的曼妙女子,扭着柳腰在街道上莲步轻移。
那女子旁若无人地走着,从他们的身边飘然而过,也不瞥上一眼。。
“有什么好奇怪?还不是女人一个。”华如嫣闻声色变,脸若冰霜,愠恼道。
华如嫣心想,男人都是一个模样,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要色迷迷地盯着看。
“你看她大半夜,还撑着一把伞,一个人在街上走。你不觉得奇怪吗?”杨禹没有察觉华如嫣脸色的变化。
“对呀,一个女人,大半夜撑着伞,已是一件奇怪的事。何况,还是独自在街上游荡。”华如嫣道。
她发觉自己错怪了杨禹,顿时粉脸火辣辣的。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奇怪的女人,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杨禹压低着声调,对华如嫣说。
“杨哥哥,走,我们跟上去瞧瞧看。”华如嫣待女子过后,也不容杨禹多想,一把拉着他,蹑手蹑脚地尾随女子,远远而行。
夜色渐深。
昔时的万家灯火已次递熄灭。整个古镇陷入了夜色的梦乡之中。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城里没有多少闲人出来活动。
女子既不回家,也不找店家,而是自顾自慢悠悠地往城外走去。
女子在黑暗中独行踽踽,离古镇越来越远。
她好像不怕有人发现,故也不怕有人跟踪。
杨禹俩人无声无息地跟在她的后面,发现她向往的是城外乱葬岗上的一片树林。
树林静寂,漆黑。
偶尔几声夜鸟的哀嚎,给这荒凉的树林增添几分阴森和凄惨。
女子撑着伞,像一只无主的孤魂野鬼般在树林中穿行。约一炷香的时间,她来到一座破败的屋宇前停了下来。
屋宇里透露出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晃呀晃。
女子静静地伫立良久,径自向大门走去,一闪身便没了身影。
杨禹和华如嫣悄悄地跟上去,才发现这是一座荒芜的义庄。
义庄大门洞开,匾额半吊子挂在门前,一个破风白纸灯笼搁在门槛前,孤独地守候着。
不时,卷过的夜风,吹着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恐怖响声,让人听了顿感毛骨悚然,被吓得魂飞魄散。
看大门内外破败的样子,这座义庄已荒废多年。
女子来这阴森恐怖的义庄所欲为何呢?难道她是这儿的一只厉鬼?
华如嫣想想,便感到后怕,似乎有一股凉嗖嗖的冷风在背脊骨里乱蹿。
杨禹挨近大门倾听,里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几下尖细的说话声,但很快又没了声息。
杨禹看到里屋的火光处,人影幢幢。
“人们常说,鬼是没影子。那在义庄里的是人,不是鬼。刚才的人语声,应该是有人在说话吧。那又是什么人弄神弄鬼,三更半夜跑来这阴森恐怖的鬼地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呢?”杨禹心思道。
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义庄前院的环境,空旷无物,除了挨着义庄院子围墙外的一棵参天大树,可以藏身外,别无其他地方可以藏匿。
并且,那大树的视野开阔,可以同时观察义庄内外的情况。
杨禹朝华如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前往大树躲藏。
华如嫣会意。俩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大树下,瞅准一枝伸向院墙内的粗壮的枝丫,飞身跃了上去。
那一根树枝的位置恰到好处,不用多费劲,就可以窥视义庄内部的一举一动。而且,树丫的枝繁叶茂,刚好掩藏他们的位置,如果不弄出大动静来,义庄里外的人很难发现他们的影迹。
杨禹俩人屏住气息,从倒塌的一角墙壁的缝隙里,往里面观察。
义庄年久失修,神像毁坏,香炉倾倒,蛛网暗结。
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副漆黑的棺木,正堂的破几条上熊熊地燃烧着一支粗大的蜡烛,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叫人心底发怵。
一个身躯佝偻的老婆婆拄着一支龙头拐杖,立在蜡烛前,地上投射下一个狰狞的黑影。
她的脸像是贴了一张狗皮膏药,破烂不堪,让人看了有一种说不上的恶心。
杨禹看了她第一眼,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砰砰”地直打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丑陋,又如此狰狞的脸孔。乍一看,满以为撞上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厉鬼,要不是他艺高胆大,恐怕早已被吓破胆,从树上摔了下来。
而刚刚走进去的女子已把伞收了,搁在旁边的棺材板上,靠着一副竖放的黑棺木上,婷婷玉立。
她的美,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有一种骨子里的妩媚,让人偷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偷看一眼。
尽管火光昏黄,但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