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冷笑了声：“那个人类身上不也有你的能量，为什么不让她还？”

诺莫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

人鱼沉默了，他恶狠狠瞪了眼诺莫：“明白什么，明白你只会偏向人类？当初要不是你执意留下陆地跟上面的生物，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敢说与你一点关系没有？！”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楼上偷听的还在思考这些话的含义，一时不察被九彩雀鱼跑了出去：

“主人那是善良！”他怼到人鱼面前：“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自私又恶毒！”

“小彩。”诺莫出声，视线落到人鱼身上：“你好好想想吧。”

人鱼没说话，跳入海中，蔺柒自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大大方方从窗户跳了下去。

“你刚刚说让他死是为什么？”她毫不隐瞒自己偷听的事实，直接询问。

“这个我知道！”九彩雀鱼抢先一步回答：“当时为了不让陆地存在，他想要争夺主人的位置，去了禁地挑战，结果实力太差没成功，出来时只剩了一口气，主人看在同族的份上用自己的能量救活了他。”

“只是后面他也只能靠着主人的能量活着，因此每次见到主人都很生气。搞不懂明明是主人救了他，不感谢主人就算了还——”

诺莫淡淡看了他一眼：“小彩。”

九彩雀鱼原本义愤填膺的神情一变，乖乖闭上了嘴。

“所以你现在收回能量的话，他会死？”蔺柒听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诺莫看向平静的海面：“天意如此。”

哪怕当初自己救了他，可如今他还是得死。

就像是他在一切还平静时做的那个梦，梦里说救出他的人会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当时他还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

他看着面前的人类。

如果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成长，说不定她真的能成为“希望”，带领大家重新让这个世界恢复往日的平静。

可是太晚了。

所谓的救世主已经开始投放虫子，这个世界马上又要变成地狱，没有时间留给她继续成长，唯一的办法是他再次献祭换取一丝希望。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告诉她，否则她肯定会把自己体内的能量让他一起收回，但不行，

等到这一次献祭结束，她将会代替自己成为海洋的首领，有这些能量的加持会使得她成长更快。

因此，只能收回同族的能量。

蔺柒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情绪很复杂，具体表现在自己稍微靠近些都觉得不舒服。

于是蔺柒远离让他自己站在船头等那条跳水离开的人鱼，

“我算是明白眠这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是跟谁学的了。”她忍不住跟九彩雀鱼吐槽：“也就你长了个嘴，问啥都说。”

“那可不是！”九彩雀鱼昂首挺胸。

半晌他回过神来：“你刚刚说的不是夸我的话吧？”

蔺柒睁大眼睛装无辜：“啊？你说什么，刚刚我有说什么话吗？真抱歉啊，我不记得了。”

九彩雀鱼：“********”

看得出来，他骂的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