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眉目间闪过些许烦躁,“这是你的事,何必扯到本君身上。”
当然是没有。
不过姬容不会说。
但陆九娘也知道答案。
陆九娘目光似乎有了实质的威压,灼灼迫人,“那么红莲君这些问题究竟是在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姬容一时哑然。
她可真不喜欢被人戳破啊。
她恨恨地吸了口气,不行,必须反击回来。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也快忘了,一直以来执着的究竟是你的女儿,还是那份公道?”姬容说。
显然,陆九娘也成了被戳破的那个。
她面色凝滞一瞬,很快红了眼眶,漫天的委屈似乎要将她淹没。
“是啊……”陆九娘嘴唇轻颤,眼中溢出清泪,转瞬滑落。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执着为何。”
“是我那乖巧可怜的女儿,无一人伸出援手的繁华城池,还是视人命如蝼蚁的权贵?”
“我也不知道了……”
她回头看向姬容,“红莲君,你这么聪明,可否为我解惑?”
姬容垂眸,没有说话。
世人只问果,少有人论因。
果便是,陆九娘杀人如麻,残害凡人无数。
可是因呢,是为了复仇,还是公道?
可是重要吗?
大错已经酿成,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再也回不来。
所以论因,有意义吗?
姬容神色中闪过些许茫然。
她没有回答陆九娘的问题。
她不聪明。
甚至很愚笨。
所以才跌跌撞撞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
才没事自讨苦吃,因着心中的执念与这无趣的尘世纠缠不休。
她放不下,看不破。
再过百年千年也看不破。
总之也是回不了头了。
她们也都不稀罕回头。
想到这里,姬容冷笑一声,“纠结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成仙成佛吗?本君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陆九娘沉默。
姬容敛起眸中的情绪调转话头,“你要女儿,殷玄礼没办法让她复活。你要公道,殷玄礼最终也没能帮你讨回公道。你帮他做什么?”
陆九娘却对眼下的话题并没有兴趣,她只是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殷玄礼?”
“原本,你们就是同时出现在一个院子里的,不是吗?”姬容说。
“若是想当然,你与他定然有什么勾结。”
只是殷玄礼与姬容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他说的时间差异,他那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脑子,让所有人第一时间便不再怀疑他。
可是当初的穆连溪,原本就是殷玄礼的下属。他们本就都是魔族之人。
她向来相信人性凉薄,魔族更是无情无义。所以她毫不怀疑殷玄礼失踪后,穆连溪另投他主。
可是若她开始就想错了呢?
若她不那么刻薄地设想他们,或许穆连溪也是忠心护主之人,他拼死护陆九娘并非是因为与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关系,而是他在替自己的主人殷玄礼保护她……
“你和穆连溪是相好吗?”姬容突然问。
陆九娘闻言一阵莫名,“自然不是。”
果然。
也许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爱恨纠缠。
仅仅靠目标一致,便让有些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
譬如譬如穆连溪和陆九娘。
而且殷玄礼总在关键时候消失不是吗?
是她一直被误导着。
原本一眼就能看出的事。
原本就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却总觉得真相也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真是太蠢了。
姬容想想自己此前如此蠢笨就觉得惭愧。
可究竟是蠢,还是从没有真正在意过?
原本陆九娘之事就与她毫无关系。
她从一开始就是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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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调查此事也不过是秦素的心愿。
再后来所有发生的一切,从始至终能牵动她心神的也只有一个沈清宵。
所以是她没真正在意过他们。
现在要刨根问底,也不过是他们所做一切眼看要触及自身利益。
陆九娘看姬容暂时没什么杀她的想法,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说道:“红莲君若不嫌弃,不妨留在这里好好休息。”
正要离开,想到了什么的陆九娘意有所指:“若是想要找人快活,阁中不仅有姑娘,还有男子。随时供红莲君消遣。”
姬容听到了关门声。
她有些累。
幻像中谢不离说的那些话犹在耳畔。
姬容把手放在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也许你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