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就在去年,老太太查出了癌症晚期, 只能躺在床上吃药度日,不吃药身上就疼的受不了。 ”
“ 他家也穷,虽然村民们平时救济他们家, 但 药费谁也拿不起,一盒药就二百多,只够吃两天,说难听的跟无底洞一样。 ”
“ 那孩子也不想看他奶遭罪,实在被逼的没招了, 才去门头沟偷了金项链,拿去卖钱给他奶买药。 ”
“前几天我还去他家看他奶, 村民都心知肚明,他奶奶的状态, 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 我们村民都想着, 让老太太多活一天是一天 , 这要是把瓜子给抓了, 老太太知道孙子犯法, 那能受得了刺激么? ”
张鑫磊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继续说着:
“我和斗叔,都知道这孩子的情况,可法律无情人有情, 我们本想睁只眼闭着眼,但上级已经查到了他, 我和斗叔也不能明着包庇。 ”
“得知你们被派来抓他, 我和斗叔想了想,昨晚把你们灌醉。 你们醉了之后,我去找了瓜子让他 赶紧跑。 ”
“但这孩子也挺轴,放心不下他奶奶,他怕走了见不到老人家最后一面,说什么都不走! ”
听完张鑫磊的讲述,我和周子鑫也陷入了沉默。 正如周子鑫说的那样, 但凭这个瓜子偷东西一点,定义不了他是坏人。
我也陷入了纠结,这小偷到底抓还是不抓。
不抓,回去没办法交差,抓了,又不近人情。
而一旁的周子鑫叹口气,挤出一句:
“张哥,于情于理那个小偷没错, 但是于法来说,他错了, 他是为了给她奶治病,他孝顺,但丢失了财务的受害人,也不是活该! ”
“我们都是执法者,你应该明白,办案不能掺和私人感情! ”
“我们已经耽误一晚上了,你领我们去他家, 让我们把人带走,回去交差 ! 别为难我们! ”
张鑫磊喉咙蠕动, 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他明白周子鑫我们的处境,也知道凭他的小小权力,也做不到法外宽容。
张鑫磊深深叹气,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起身冲我们说着:
“ 带你们抓人可以,但是答应我一个要求。 ”
周子鑫点头道:
“ 你说吧。 ”
“你们进屋,穿我衣服换便装, 穿着制服进他家,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再受刺激。 ”
我起身道:
“我们车里有便装, 走吧, 别耽误时间! ”
我说完,率先走出了院子,周子鑫紧跟在我身后。
我们两个上了执法车, 三下五除二换了便装,也没开车,跟着张鑫磊向村西头走了过去。
土路不好走,虽然两家的距离只是村子东西头,但距离也不近,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一户人家大门口。
就在周子鑫准备推开大门的时候,张鑫磊伸手抓住周子鑫的手腕。
我还以为张鑫磊反悔,要对周子鑫不利,下意识 从兜里掏出响,对准了张鑫磊喝道:
“张哥,你要干啥! ”
张鑫磊苦笑一声: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们说一句,路上照顾照顾这孩子,他……挺好的小孩! ”
我点点头收起了响,三人踏入院子,向屋内走去。
一进屋,我眉头一皱,闻到了空气中有着一股难闻的粪便臭味。
在张鑫磊拉开卧室门, 我和周子鑫往屋里一看, 就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孩,蹲在床边,用毛巾给床上的老太太擦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