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华莱士的兼职以后还有8天的暑假,我实在闲的无聊,加上有点小钱,每晚深夜1,2点时我便会骑着小电驴偷偷溜出去吃宵夜,有时会带上老姐或者老弟,但大多时间都是我独自一人。
我喜欢凌晨清爽的风扑打在我脸上,我感受着凉风抚摸着我的身躯,让我感受到皮肤表面的燥热流逝,只留下阵阵凉意,然后我到我常去的烧烤摊,点上必备的炒粉,来上几根小串,加一瓶可乐,好不快哉!
这是一种极其丰裕的满足感。
吃完以后我并不会立刻回去,我会骑着电瓶车在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逛逛,月色朦胧,照在水泥路上显得无比皎洁,路旁有条老狗,听到声音抬头望一眼,然后又疲惫地睡下,有猫跳到断墙上行走,断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加上夜色衬托,显得昏绿,凌晨的小镇是寂静的,没有生命的,没有活力的。
只有到了第二天早上,镇上才会有一点烟火气,人们在集市上穿梭,挑选菜品,然后时过午旬,小镇又恢复平静,老人们会在一棵大榕树下聚在一起下象棋,偶尔有两三儿童蹦蹦跳跳过去,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灯火通明,只有慢节奏的和谐与平淡,可能是因为生活在这里久了,我身上总有一种从容不迫,在这个匆忙的时代我才会疲于内卷,这是一个缺点呢,还是优点呢,我总是不知道答案,于是也不再探究,只是继续自己的一贯作风。
我偶尔会来到一个老旧公园的凉亭静坐读书,公园里有一个被岁月冲刷褪色的乒乓球台,它已经从当初的深蓝色褪成浅蓝色,还有一些地方已经是淡白色了,我从这个台面上似乎看到了时间的踪迹,也看到了我已经逝去的童年。
有俩个6岁模样的孩童来这儿打乒乓球,他们身材矮小,发球姿势怪异,发力不稳,但是很乐在其中,俩人几乎是边打边笑,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多久以前我也如他们这般呢?
12年前。
这么久了。
我不禁感叹,那时天天想着长高长大,以至于我没感觉到童年倏地一下掠过我的人生,但我并没有对此有遗憾,我的童年时光还算多彩,有很好的玩伴,有喜欢的运动,我们几小只常常混在一起,在当时的孩子界被称为孩子王,想来也是有趣。
只是现在的孩童到了我之前的那般年纪不会再有这样的童年了,孩童们一人捧着一个手机或平板,亦或是坐在电脑机前,嘴里说着粗俗的脏话,打着当今主流的大型游戏,这似乎成了他们一代的童年时光,这实在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想来自从我有了手机以后,也整日沉溺在游戏之中,不知何时我身边那些童年玩伴一个个消失,到后来终于察觉到时,发觉只剩下我一个,就连道别也没有,罢了,这或许也是成长的代价。
人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想很多,就如我现在这般。
游览整个小镇,目之所及,都是回忆。
曾经的日子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呢?
我的朋友,
成长的代价是孤独吗?
我很少能从现在的自己身上找到答案,
但是我却能在未来的自己身上找到答案,也许某个深夜,我猛然想到多年前的问题,却有了一个比标准答案还要标准的答案,我就知道了。
时间替我回答了。
小镇集市的街道尽头有一棵百年榕树,即使十个人都无法环抱,而榕树的南侧有一个隐蔽的小卖部,不熟悉的人一般很难发现这里,而小卖部门前常常有着一个秃顶的白发老人躺在门前的躺椅上,拿着薄扇,半闭着眼睛乘凉。
老人名叫老谭,老谭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据说年轻时是北京一个中学的教师,后来退休回到广东这里。老谭棋力超群,技压一众象棋高手,但他总是会说“运气好罢了,各位都好运气啊。”他总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谦逊。
我与老谭还算相熟,因为老谭商店里的东西都是批发价,我常常来光顾,我有次好奇问他为什么店里东西卖那么便宜,赚钱吗?
老谭躺在躺椅上手里慢慢挥动着薄扇,眼睛都没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