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不行……”
“我敢保证,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要是……她们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好受……”
“我明白你的顾忌,但是她们是彻头彻尾的霸凌者,你就不怕有一天她们欺凌到你的头上吗?”
夏炎似乎彻底没招了,居然说了个极其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对不起,夏炎同学,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很害怕……”
夏炎并不想强人所难,语气还是那样平淡:“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也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没事的……”
脚步声逐渐朝我这边靠近,我顿时一惊,撒腿就跑,好在跑的快,没被夏炎看到我,不然她凭借背影都能认出我。
她们的对话我大致理解了。
那就是暖阳的舅舅是监控室的保安,夏炎希望通过暖阳的舅舅调取当天月考的监控,然后以此作为杜小兰她们作弊的证据,将这份录像提交给校方。
要校方调查月考的监控不可谓不难,首先就是需要当时整个考场除了作弊者的联名举报信,其次就是一篇叙述事情经过的一千字文章,最后就是要监考老师的签字。
别说是整个考场的联名信,光是监考老师的签名就足以在这个关节卡死。
因为这封信的上呈,就代表着监考老师的失职,之后监考老师会被冠以考试监考失职的名号给予相应的处分,谁又会去签这样一份自毁前程的信呢?
学校的举报系统显然是漏洞百出,所以作弊的现象总是层出不穷。
夏炎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获取学校的月考监控。
最后她不知道是通过何种方法,竟知道了暖阳的舅舅是监控室保安的事情。
只要暖阳答应,这样即使不用经过一些繁琐的手段去调动校方查监控就能抓到杜小兰她们作弊的证据,这是在是妙,但可惜,暖阳却怕自己也受牵连,拒绝了夏炎的请求。
这下事情就简单了,我只需要能找到威胁暖阳的把柄得到监控录像,就不需要她再成为牺牲品,这样受到危害的也就只有施暴者。
可是,暖阳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拿着mp3看看小说,听听歌之类的,能找到什么把柄。
难不成我用暴力去威胁她?
我真是傻了,居然总是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第二天,我就发现夏炎又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选择了利用校方的举报环节来调取监控,为此,她一下课就拿着一张表去寻求月考时和她同一考场的人签字。
可每次回来,她的表上一个名字也没签到,看来那些人也不傻,知道这是趟浑水,不愿意主动去趟浑水。
大家都是这样,只要不危害我的利益,他人如何与我何干,我何必闲着没事去举报别人,万一人家报复我咋整?
于是,现实中的人越来越冷漠,见不平视若无睹,见不公退而让之,可正当祸临己身时,又痛斥周遭的冷漠,殊不知,这些冷漠的人,就是曾经的他们。
就如鲁迅先生说的: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人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能做出实际性的行动。
我总觉得夏炎能独立解决,我竟会对她有如此自信。
看着一旁的夏炎毫无精神地趴在桌子上,我淡淡地在一旁说:“要不你还是换宿舍吧,不然你你还得受她们的欺负。”
夏炎将刘海向上拨弄了一下,眼睛下也挂上了淡淡的黑眼圈,看来这段时间她真的很疲惫。
“我不想妥协,为什么我要向霸凌者低头,大家都让我妥协,我偏要和她们死磕到底。”
“这不是妥协,只是暂避锋芒,这是一种智慧。”
夏炎眼神似深潭,就这样静静直视我,仿佛洞穿了我的一切。
“李贽,你劝不了我的,你知道。”
“那确实,毕竟你是一头倔驴,越赶你越要往回走。”
意外的是,我的揶揄平时都会让夏炎发火,但是她现在却格外的平静。
“很好的比喻。”
她只是淡淡应付了一句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但是夏炎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入睡,现在的她似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方法反击。
我有着很多办法帮她,但是她绝对会拒绝我的帮助,况且,我需要一个动机,一个能让我行动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