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碧擦了擦眼泪,接过了何老爷的讲述,继续说道:“阿生自小与我一同学习,玩耍,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随着年龄的慢慢增大,我与阿生之间渐渐地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阿生很顽皮,经常会捉弄我,可当我受欺负时,最维护我的也是阿生,阿生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牵动我的心,不知不觉间,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阿生了。”
“好啊好啊,这不是好事吗,我也自小跟心哥哥相识,我也离不开心哥哥的。”狐小白听到这里,不由插嘴道,双手也自然的挽住了杨厄的手臂。
杨厄立时觉得有些脸红了,忙道:“小白妹妹,这个不一样,我们是兄妹相称,而何小姐与阿生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狐小白不明所以,追问道。
“是爱情,我从十六岁起就发现,我已经爱上阿生了。”何婉碧微笑着道,思绪又再次沉浸在了十六岁那年。
“那时的时光真的是太美好了,我与阿生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刻都不想分开。直到有一天,我们情之所至,相拥在了一起,却恰巧被我爹看到了。”何婉碧说到这里,情绪也转而悲伤:“我爹当时被气地暴跳如雷,狠狠地打了阿生一巴掌,阿生不敢反抗,便跑掉了。我死死地拦住了我爹,哭着对我爹坦白我与阿生之间的感情,但是我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怒气冲冲地跑去质问张秀才,认为是张秀才贪恋何府的家产,故意怂恿阿生来欺骗我的感情。”
“难道不是吗?当初张秀才说要带儿子一同前来,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不把儿子交与自己妻子照顾,非要跟在自己身边。我只怪自己当初没有细想,铸成大错。”何老爷大声反驳道。
“不是的,阿生从未欺骗过我,是我自己喜欢阿生,是我主动与阿生表白的。”何婉碧也不甘示弱道:“爹,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的猜测当成了事实,跑去质问张秀才,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可怜张秀才一个读书人,有理说不清,竟然选择以死明志,就在我爹质问他的当晚,在自己寝室悬梁自尽了。”
何老爷脸色铁青,心中还是气愤难平地道:“不管怎么说,是他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们自己胡闹!”
“我们何错之有?爱一个人有错吗?”何婉碧大声抗争道:“你害地张秀才自尽还不够,竟然还将阿生赶出了何府,那时阿生的母亲已在年前病死,阿生孤苦无依,如何生活?”
“不是我将张德生赶出了何府,是他自己离去的。”何老爷回应道:“你们的错,就错在门不当户不对。”
何婉碧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连说句完整的话都已经不能。何老爷又接着说道:“张德生离开何府后,还是隔三差五地跑来骚扰婉碧,丝毫不知羞耻,爬墙钻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这小子就是故意来勾引婉碧的。”
“不是的。”何婉碧无力地反驳着,还是止不住哭泣。
“就是!”何老爷怒气未消道:“若是常人,明知两人不可能在一起,早就会打消了这念头,亏这张德生还是读书人,死缠烂打,与地痞无赖有何两样?”
“因为我和阿生是真爱,我们不怕别人怎么看,但是连爹你都不祝福你的女儿,还要硬生生地拆散我们,你真的是我的亲爹吗?”何婉碧此时目光转冷,慢慢地变得坚毅起来。
“我当然是你的亲爹,所以我才要为你负责,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而不是一个穷书生!”何老爷依然振振有词。
“所以你为了我,还将阿生的面容残忍地毁去,还将阿生的舌头割掉。你真是一个称职的爹啊。”何婉碧冷冷地道,话语中已经不带一丝感情。
何老爷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何婉碧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叹口气道:“这事情说起来是我的不对,但张德生那小子也是咎由自取。”
杨厄和狐小白也是听地愣住了,没想到阿生现在的这个样子竟然与何老爷有关,更没想到如此热情好客的何老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老爷,就算阿生有再多的不是,你也不应该这样折磨他,把他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确实是太残忍了,如何下得了手。”杨厄忍不住插嘴道,对何老爷的看法也有些改变了。
“不是我做的。”讲到阿生毁容这事,何老爷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软了,显然他的心中也是有所愧疚的。说完这五个字,何老爷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