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自盘庚迁殷都以后,挟地理之利,西有太行与山西高地可倚,东及东南边有古黄河之天堑可凭,遂有三百年中兴。
“津”字金文的左半部分是表示水域,右半部分是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竿,脚下踏着一艘小船。可见,最初的津指能行渡船的地方。后演变成能架桥的地方。
从豫州北往并州,都必须由以孟津为中心的河段济渡黄河,而自乾州南下通往兖、豫二州,则主要由灵昌至白马间渡河。
这一时期,单单滑县境内就有文石津、西津、延寿津、白马津等数个黄河渡囗,其中白马津渡口最大也是最重要的。
白马津渡口之所以被我们熟知,是因为关羽关云长。
东汉建安五年,关羽就是在这个渡口,万军之中斩颜良,成了袁绍、曹操官渡之战的前奏。
这个世界随着王莽侄子的王朝统治天下,没了刘秀建立东汉,也就没了三国时期,自然也就没有了关羽关云长的事迹。
这个时期的黄河是在安阳附近,河北岸是黎阳津,河南岸是白马津。白马津与黎阳津其实是一回事,找到了黎阳津,也就找到了白马津。
江毅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大致时间线,王莽的侄子王邑延续了王莽的朝代一百多年,继而王朝又更替了四次,历时近两百年,再加上武朝统治至今二百九十多年。
若放在江毅前世的那个历史,此时应该刚刚结束南北朝并立的局面,进入隋唐时期,应该还没到唐朝李世民的贞观之治时代吧。
说回正题,博都哩孛几一心要灭乾州,他选来选去选到了滑县境内的渡口,北渡黄河,进入乾州。
白马津渡口也就成了他运送物资与骑兵过河的主要渡口。
此时正值春汛时节,来自青藏高原的冰雪消融是黄河春汛的主要原因,浑浊的黄河水裹挟着大量泥沙翻腾东流。
草原异族哪见过这样的大河,而且还得踏着不断上下左右颠簸摇摆的浮桥渡河,别说走过去了,腿软的能站起来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要将大批车辆物资运到对岸。
博都哩孛几也是郁闷,看着这宽宽的黄河和翻腾的河水,他心里也犯怵。遂向当地人打听,有人告诉他黄河长年如此,只是近期春汛,河水大了一点而已,他们都是这样踩着浮桥过河的。
浮桥是一艘艘小船绑缚一起,铺设厚木板而成,很是坚实,会随着河水的涨跌升高或下落,可行车骑马。
在博都哩孛几的呵斥与驱赶下,一队步兵战战兢兢的走过浮桥到达了对岸,这才稍安了大军的心。
于是博都哩孛几便安排一队数百名骑兵过河,以为大军的先头部队,抢占对岸滩涂高地。
于是这数百名骑兵颤颤巍巍的踏上了浮桥,缓步慢行,在众人的注视下抵达了对岸,刚要驾马冲上对面河床外沿的高地,却见高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着绿色军服的士兵。
个个张弓搭箭,对着几百骑兵就是一通急射,还没做出反应的数百骑兵瞬间纷纷落马。
对岸的博都哩孛几远远的看着自己的一支人马瞬间被灭,顿时火冒三丈,急令骑兵快速过河,消灭掉对岸的伏兵。
靺鞨族骑兵大声怪叫着骑马踏上浮桥,向着对岸驶来,速度不是很快,但人数很多,浮桥上的骑兵如一条长龙。
十几息时间,骑兵前端已经抵达对岸,迅速散开,向河床外围的高地发起冲锋。
城墙上的冯铁山一看,这不就是大元帅经常说的“添油战术”吗?敌军排成一队而至,根本来不及展开,况且又是打马仰攻,这就是排队送死的节奏啊。遂,令旗挥舞,高坡上的人民军弓箭手又是箭矢如蝗般射出。
一骑骑行下浮桥的靺鞨族骑兵,来不及打马加速冲锋,便被一支支神臂弩箭射中,惨叫坠马。
浮桥上的骑兵在后骑的拥挤中,只能一个个的上前送死。
博都哩孛几一看这情形,也知陷入被动,及时传令后骑停止,并后退,令浮桥上的骑兵退回。
冯铁山见状,想退回去?既然来了,就待这吧。
遂下令对浮桥上的敌骑发射两弓木枪,两架八牛弩“嗡嗡”响着,六支木枪朝着浮桥上的骑兵飞速射去。
浮桥上一队拥挤的骑兵如何能躲避飞速射来的木枪,当即有几名骑兵被木枪串在一起,这还不算完,但见木枪还丝丝冒着青烟,突然“轰隆”、“轰隆”六声巨响。
伴随着一阵阵耀眼的火光,火光附近的骑兵包括马匹被炸的四处飞散,坠入翻腾的河水中,瞬间不见。
浮桥上立时大乱,战马受惊乱跳乱窜,相互碰撞着连人带马一个一个坠入河中,在翻腾的河水中一上一下的,然后消失不见。
博都哩孛几听着浮桥上的骑兵大声嘶吼与哀呼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坠入水中而后被水淹没,先是一阵悲鸣,接着就是就是雷霆怒火。
严令全军,马上分开,从附近的四座浮桥同时发起强渡,一定要消灭对面的乾州军队,并夺下黎阳城。
一连半天,五座浮桥同时发起强渡,均被人民军射杀在北岸的浮桥一端,人民军也不毁坏浮桥,只是对沿浮桥过来的敌军进行射杀。
半天下来,南岸敌军损失了近三千兵马,令博都哩孛几火冒三丈,但也是无奈,士兵根本无法展开对敌作战,就已经被射杀了。
对方的箭矢射的又远又准,纵使己方全身具甲,再用大盾防护,乾州军队占据地理优势,依旧令甲兵无法形成战力,即被射杀。
博都哩孛几现在是进退两难,再挥兵南下,又要押运几百辆大车的劫掠,从并州回返,山道又无法行车。挥兵东进与东路军汇合,又得东行穿过黄泛区的泥泞地,车辆亦是行进困难。
再说了,身后有一支乾州军,不灭掉总是不令人放心。
江毅站在黎阳城头,听着冯铁山的禀告,虽是阻击胜利了,但终是对敌人没有造成多大的伤损,心里也是有点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