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岳封: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1 / 2)

大宋神探志 兴霸天 2841 字 3个月前

烛影斧声。

这件历史著名疑案最初的线索,是从宝神奴口中说出。

他那时关在机宜司大牢里,已近穷途末路,将“组织”扯了出来,并且笃定狄湘灵是从“组织”里叛出的“都君”。

本来背叛了,应该再无关系,但“组织”由于当年参与到一场大案里,是朝廷绝对容不下的,如果狄湘灵真与此有关,无疑会受到牵连。

其后,从“长春”的交代里,也进一步确定,“组织”当年似乎还真跟太祖和太宗皇权交接的事情,扯上关系。

狄进的态度则是,毫无兴趣。

原因很现实,现在是仁宗朝,烛影斧声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赵光义都死三十年了,这个时候去翻开旧情,还是涉及到皇权更迭,且不说能不能查出真相,单单是追查的过程,对于国家的稳定,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现在,当这份乜罗看不明白的笔录摆在眼前,狄进已然意识到,想要追查“组织”,似乎是无法避开这桩陈年旧案了。

“组织”与烛影斧声的牵扯到底有多深?

当年开国未久,还算人才济济的皇城司,是否有成员至今仍在追溯真相?

并州的英夫人,麟州的筚篥族人,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其中最为接近的,当然是那位留下许多供词的筚篥族人。

此人的父亲应该是皇城司成员,奉命来到边地察事,后来郁郁而终,留下的儿子也满怀愤慨,这幸好是在番人部落里抱怨,那些人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其中的利害,若是传入州衙耳中,恐怕早就被拿了。

即便如此,说这些话的当事人,也已经不在人世,数年前病死了,如今还在番部生活的,已经是他和番人女子所生的儿女。

乜罗在收集证词时,将其家中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与皇城司相关的文书,询问其子女后,对方连汉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先将人带走看管起来。

狄进取来一份案录,提笔准备记录,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留下纸面上的记录,缓缓闭起眼睛,开始在脑海中归纳目前掌握的信息。

“河东麟州,番人筚篥族内,共有三代人。”

“祖父一代,叫越里彻,汉人名未知,先为武德司秘谍,武德司在太平兴国六年转为皇城司,后为皇城司察事,根据年纪判断,此人主要活动的年代,应该是太祖太宗皇权交接的前后,到病逝的咸平三年。”

“父亲一代,叫轲能,汉人名未知,已经不具备皇城司察事的素养,自咸平三年接过其父的职责,到天圣二年病逝,期间屡屡抱怨,口无遮拦。”

“孙子一代,三子两女,习俗已近蕃化,难用汉话沟通,根据目前的审问,对于武德司和皇城司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根本不知具体情形,传承由此断绝……”

“不对!”

“英夫人是天圣元年,举族前来麟州的,轲能是天圣二年病逝的,那个时候或许已经处于人生的最后阶段,缠绵病榻。”

“退一步说,轲能当时身体还硬朗,可他的老毛病终究改不了!”

“以英夫人的江湖经验,真要全家来投,不可能不事先了解这位同属河东的同僚能力,岂会放心将全族的安危,托付给这么一個满怀怨怼之人?”

“秘谍越里彻,除了其子嗣外,在麟州可能还有别的传人!”

狄进的脑海中,将这位麟州皇城司察事圈了起来,延伸出另一条线,打了个疑问符号。

皇城司在地方上安插的人手,与吏胥一般,都是血脉之间代代相传。

如并州雷彪,如果不是与狄氏产生了交集,他老迈后,皇城司察事的职责和权力,就会传给三个儿子中的一位,以三人不同的处事风格来看,二子雷濬本就是原定的继承者。

麟州的越里彻原本也应该是这样,自己老去后,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继承人。

但从其子的表现看来,显然不是一个能够托付重任的,那么说不得,这位就有另外的传人,且早早与英夫人有了联系往来。

想到这里,狄进又将英夫人圈出,衍生出两种可能。

在关键时刻,英夫人率全族,来投真正的麟州察事,如此一来,她全族的失踪,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原本的设想,英夫人参与到了某件隐秘的大事中,结果惨遭灭口,实施此事的,是“组织”的精神领袖“司命”,为了保全“禄和”,特意没有让其参加。

另一种是根据目前的线索分析出来的,英夫人一家得到了麟州察事的接应,在其帮助下隐姓埋名,躲藏起来,如此也是失踪。

但无论是哪种,都显得很古怪。

如果英夫人真的是皇城司中人,又查到了“组织”的某些线索,双方本就是对立,“组织”痛下杀手完全正常,何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特意让“禄和”置身之外?

“哪里不对劲……”

狄进总觉得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眉头一动,又将之前的一条线索并入。

太宗朝时期的皇城司,对于“组织”大肆搜捕过,但后来皇城司内部,没有“组织”的任何记录,这个隐秘势力,好似从来没有与朝廷产生过交集。

狄进心里对于那位车神没有半点好感,虽然不准备理会烛影斧声的真相,但也多少猜测过,觉得是太宗做贼心虚,在“组织”相帮下完成了烛影斧声后,先派皇城司大肆抓捕“组织”成员,准备杀人灭口,失败后干脆抹去了相关记录。

反正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反派形象。

可现在想来,抹去记录根本于事无补。

因为“组织”根本还存在着,如果这个势力准备揭晓烛影斧声,宣扬太宗弑兄夺位的真相,甚至给出了某些决定性的证据,让朝廷不稳,皇城司却掩耳盗铃,失去了相关记录,岂不是让朝廷猝不及防,落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赵光义很多事情确实做得让人不齿,但他的能力绝对不差。

这般贬低式的猜测,反倒是受恶感影响,显得不够客观了……

“如果不是赵光义下令,让皇城司直接抹去了对‘组织’的记录,那记录统统消失,一个不留,又会是谁做的?”

“皇城司自成体系,不受两府管辖,想要完成这件事,要么是当朝官家发话,要么是勾当这个谍报部门的内侍宦官实施,至不济,也得是部门内的知情者!”

“这样的人,抹去‘组织’的相关记录,对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

“内奸!”

狄进猛然睁开眼睛,脑海中的案件关系图却未消失,而是将“组织”圈起来,从中划出一道线,钻入皇城司中。

“组织”面对皇城司的围剿,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派出人手,潜伏入敌方内部,徐徐晋升。

待得找到机会,这个内奸抹去了关于“组织”的相关记录,等到太宗驾崩,真宗继位,神秘的“组织”就逐渐淡忘在了朝堂的视野中,变得不为人知。

而原先位于地方州县,寻找“组织”成员,追查昔日案情的察事们,再也没有得到相关命令后,由于位卑言轻,也无法向朝廷中央表达个人的述求,有的估计就放下了,有的则郁郁而终。

“如果是这样,年迈的英夫人,是不是就是‘组织’派入皇城司的奸细?”

“她在天圣元年的举族逃亡,是皇城司内部实施的一次锄奸行动么?消息提前泄露,她有了戒备,才想着全家一起逃亡夏州?”

“麟州的风波,则不是接应的失败,恰恰相反,是那位麟州察事的拦截!”

“无论此人有没有成功,英夫人全族是死是活,相关踪迹肯定都被抹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至于‘司命’为何不让‘禄和’插手,是不放心番人参与其中,人多口杂,泄露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