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莽摆手,说:“不,那十两我只要五两,剩下的五两是买路财。”
谢芸轻轻放下茶盏,示意平儿拿银子,随即慢声细语地说:“如此看来,这近道也是不大好走的。”
唐莽一脸肃然,说:“好走,却又不好走。”
“有你在,还能多不好走?”谢芸对唐莽笑了笑,说:“再加五两,不知是否能好走些?”
“自然!”
唐莽一改方才唯诺模样,神色也凌然起来。
平儿把一包碎银子放在唐莽手上,笑着说:“十五两,若不行,我寻小秤来称称。”
唐莽收下银子,“小的自然信得过县主,只等小的收拾妥当,今日晌午准时启程。”
唐莽一走,谢芸便起身,让藏在暗处的侍卫跟出去。
平儿走上前,屋里冷清空旷,她小声问:“姑娘,这人能信得过吗?”
谢芸翻开袖子,说:“有人刻意安排过来的,自然信得过。”
外面明媚的日光洒地进来,显得裙摆上的苏绣蝶影纷纷扬扬。
“有意思,我们前脚才说要走,后脚就有人把眼线安排过来了,只怕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谢芸说着侧头看着平儿。
“走时,把不干净的人都处理了。”
横竖都防不住,何必都杀了干净,也提了暗处人的醒。
***
谢姝这边昏昏沉沉的被谢清叫醒,眼前模模糊糊一片,下一刻,口中被人喂了清凉爽口的绿豆汤。
谢清让人赶紧给谢姝换了干净衣裳,晕了好一阵,谢姝才清醒不少,半倚着谢清,低低说:“二姐姐,怎么了?”
谢清眉头紧拧,心想,她给谢姝下的药没那么重,怎么才几日功夫,人就病成这副模样了?!"
谢清扶着谢姝,说:“你这病实在严重,正好赶上大姐姐要启程了,我来寻你,让你收拾一下,等到了云南,再寻名医瞧病。”
谢姝抬起头,看向她。
谢清让鸢歌去帮谢姝的丫鬟收拾行李,“你这病真是稀奇,出了京就没好过,还愈发严重了。”
谢清摸了摸谢姝额头,忽地笑了起来,“说来,自打大姐姐那次皇宫回来后,你我姐妹二人处处遇霉,诸事不顺,大姐姐倒是风生水起,好不逍遥。”
谢姝陡然抬身,谢清柔柔地把她摁住。
“三妹妹,急什么,这才到哪呢。”
谢清眉眼含笑,犹如吃人不吐红血的魍魉一般,一字一句的说:“她的父兄可是军功赫赫,风光无限呢,还有她那没半点血缘的小叔,这些都是不在京中的,她都能猖狂成那样。”
“等云南战事结束,离北那边战事能战到几时,等那些给她撑腰的人都回来了,你说这偌大的谢府可有二房三房的容身地?”
谢清突然停下话语,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森然笑意。
“你说,她会让我们活着——”
院外的小门骤然大开,一列黑骑纵马而来,声如雷鸣,迅速围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