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面无表情,没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找椅子坐下了下来。
萧珩嗤笑说:“我说话听不见,还是你耳朵不好?”
谢芸说:“这就是你求药的态度?”
“县主想要什么态度?”
萧珩目光阴沉得渗人,“你在京中锦衣玉食,难不成没听过软的不行,来硬的?”
谢芸不惧他眼神,反倒十分悠闲的玩弄手中药瓶,说:“殿下风餐露宿,应该也没听过求人如吞三尺剑?”
“.......”
屋里静谧得可怕,封狼和南宫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想要什么?”萧珩皱眉。
谢芸笑了笑,一脸人畜无害,“南部三成税收。”
此话一出,萧珩苍白的脸一下黑沉起来,冷冷盯着谢芸那双眼,说:“三成,你可真敢开口啊。”
“南部八成的税收都在你手里,用三成税收的小钱换你一条命,殿下可觉得我过分?”
谢芸依旧人畜无害模样,“再者说,此刻是你求我,可不是我张口要你三成税。”
萧珩不怒反笑,本就渗血的伤口,此刻血色又晕开一大片,看得封狼和南宫明心惊肉跳,说:“你果真如传言一般,狡诈阴狠。”
谢芸理了理裙摆,好心提醒,“殿下莫要恼怒,这伤禁不得大怒大喜的。”
萧珩短促的冷笑几声,厉声说:“你真把这药当护身符了,我杀你,如碾死蝼蚁一般!”
“杀我如碾死蝼蚁一般?”
谢芸一下站起身,盯着萧珩的眼睛,昏暗中,四目相对,说:“莫说你这屋里还有两人,就是再有十人,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下一刻,一支箭矢破窗而来。
“嗖——”
斜斜插在萧珩耳边,箭尾还在晃动。
谢芸骤然回首,盯着要冲上前的封狼,厉声说:“你若敢上前一步,下一箭射的就不是床板了!”
“三成,我应了。”萧珩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空口无凭,我要字据。”谢芸回首,挑眉一笑,说:“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珩咬牙,半晌才说:“拿纸笔!”
站在后面的封狼和南宫明满脸震惊,分明是他们强掳人来的,怎么就成了被要挟的?
此刻,躲在暗处的浮生和四方亦是一脸惊诧,心道,这丫头不是常人啊!
看着封狼把字据写得清楚明白,谢芸才把药瓶放在桌上。
“县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谣言果真是谣言。”萧珩散着头发,看着谢芸,“不怪那狗皇帝要把你拘在京中,想来你韬光养晦这些年,长进不少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谈不上韬光养晦。”谢芸抬眸,说:“殿下这般不敬重陛下,担心隔墙有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珩仰躺着,盯着顶上发黄发旧的床顶,“你前些年都是混账做派,忽地,就开了窍,人精明了,想法也活络了。”
萧珩侧首,眼神格外明亮,盯着谢芸,说:“想来有人教导了,不知你父亲知晓了,会如何看待?”
谢芸抿着唇线,心道,京中不大,风吹草动,四方都是清清楚楚的,她的做派确实太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