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斯拉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张原就知道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和人民的命运了!
由于其特殊的位置,阿富汗从来就没有几天太平日子,苏联,美国,英国等等,无论是在近代还是古代,这片土地上的战争就仿佛没有停止过一样!
而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阿富汗人民,和平是一种奢望,虽然不是所有阿富汗人都被卷入到战争中,但却是有无数阿富汗人收到了战争的摧残,眼前的阿斯拉姆和他的同胞们就属于这种人。
阿斯拉姆继续说道:“我今年六十岁了,我最开始关于人生的记忆,是在我七岁的时候,那是1961年,那年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靠着贩卖羊毛和干果出口,所以当时我的生活很好,我上了学,后来又去了美国留学,我当时的生活真的很好,我不愁吃不愁穿,什么都不愁,在美国我学会了英语,同时交到了许多朋友,那真的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说到这,阿斯拉姆长叹一声,显然是对于自己过去的生活很怀念,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段虚无的记忆罢了。
“这种快乐的生活,一直到我19岁的时候,那是1973年,我的父亲在政变中不幸被反动武装的流弹打死,于是我就回到了这里,接替了我父亲的生意。可是后来,随着形势的越来越不稳定,我和我的母亲商量,最后觉得停止生意,回到我们的老家。”
“再后来,苏联人来了,再后面就有了塔坂,然后又出现了美国人。我是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才拿起枪保护我的村子,我们一个村子的人到处迁移,就像北非草原上迁移的角马群一样,到处寻找容身之地。”
“十年前,我们找到了一个村子,那里没有几个人,于是我们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除了在美国之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不过好景不长,我们终究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与塔坂产生了冲突,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黑夜,那些人拿着枪冲进村子里扫射,细节我不想说,总之就是从那之后,我们彻底决定和这些疯子战斗到底,一味地躲藏和退让什么都解决不了,那些死在沙漠中的村民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们决定要战斗,和我们的敌人战斗到底!”
阿斯拉姆越说越是激动,虽然没多少细节,不过张原也能理解他,一个人昨天还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后天就变成了家破人亡,他的一生不能说是悲剧,但至少不是什么喜剧。
张原此时躺在娜塔莎的腿上,忍不住长叹一声,这个话题看来要终止了,不能继续聊过去了,不然就会变得越说越低沉,于是张原说道:“那你们最近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最新的村子是一个很好的地方,祈祷不会被这帮疯子毁了吧!”
“我的人后面需要医疗救援,所以我到时候会把你们村子的坐标告诉我们的人,这点你同意吗?”
这个才是主要问题,张原觉得还是抓紧说了吧,阿斯拉姆依旧是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没关系了,你们又不是塔坂,而且我们那里除了能种田之外什么都干不了,你们也不会需要的!”
这倒是实话,张原于是让拉赫去打电话,找人去把暴风雪的几个伤员带回去治疗,他现在脑袋嗡嗡的,一躺下就是更晕了!
娜塔莎轻轻的抚摸着张原的额头,然后轻声的说道:“亲爱的,你还好吗?你睡一会儿吧,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我还可以的!”张原摸了摸娜塔莎那印着汗渍和沙子的脸,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又对阿斯拉姆说,“阿斯拉姆先生,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了,你们有什么请求吗,你们救了我们,所以这是应该的!”
“到地方再说也不迟,而且我们也有人受伤,你的那个医护兵也进行了急救,所以你放心好了!”阿斯拉姆回头看了看张原,随后摇了摇头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在车里,看你的样子可不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