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初把画轴放到书桌上,坐在椅子中就这样看着它。
白芍和天青端着炭盆进来,她都不知道。
“夫人,您怎么了?”白芍把手炉放到顾瑾初手中,夫人的手冰的吓人。
顾瑾初伸出手,又握紧了放下来。
看着窗外那片刺目的白,仿佛又变回那个不管不顾的冲动少女。
拉开画轴上固定的绳子,抬手轻推。
一幅寻梅落雪图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
一念花开香如故
一念雪落醉浮生
落款是建元四年以昭
建元四年是八年前,以昭是蒋南笙的字。
也就是说这幅画是蒋南笙八年前画的。
最后那句‘素冬清浅,愿你安暖’,看墨迹和笔迹,是他近些时日添上的。
蒋南笙是定国公府的嫡幼子,七岁就能作诗,十二岁中了秀才,十八岁金榜题名,是历朝历代最年轻的状元郎。
顾瑾初年少在顾家时,曾用蒋南笙的字帖练过字。
不曾想,她还有机会拜读夫君写过的情诗。
名震北直隶的蒋南笙也有过患得患失。
八年前,沈家小姐离开盛京远走他乡,就是在画中的雪落寒冬。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蒋南笙成婚前身边没有通房,成婚后后宅没有姨娘小妾,人人都说她顾瑾初配不上他的时候,又都在羡慕她。
顾瑾初知道蒋南笙不爱她,她以为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捂热的一天。
今日才知道,他的一颗心全都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白芍看到夫人一张脸白的吓人,怕她身体有个差池,弯腰低声同她商量:“夫人,咱们回去把安胎药喝了吧?”
顾瑾初摸了下脸颊,原来人哀伤到极致,真的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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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她低喃一句,扶着桌沿站起身。
书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股冷风。
蒋南笙行色匆忙,大氅上还带着雪花。
看到顾瑾初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面色微沉,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觉得她的体温低得惊人,脱下大氅披在她身上。
“书房这么冷,有什么不能回房说呢?”
顾瑾初抬头看着他这张脸,这些年来,蒋南笙还是第一次同她说这么重的话。
八年前,她在护国寺遇到蒋南笙,一眼万年,惊为天人。
同他才学齐名的,是他的这张好样貌。
明知道家世配不上他,还企图染指他这朵名动盛京的人间富贵花。
甚至在外祖母家软磨硬泡,利用恩情求到淑妃那里,不顾脸面的得来一道赐婚圣旨。
蒋南笙越过她看到桌上的那幅画,系带子的手顿在她身前,声音有些干哑,“你,看到了?”
顾瑾初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耳垂,轻声问道:“画里面的是...”
男人脸上难得露出紧张的情绪,垂眸说了句,“夫人,不是都看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