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扬迎上前去,抱拳笑道:“西飒掌使、明斯护法,在下已恭候多时!”他迟疑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怎的不见南璃掌使?”
西飒与明斯交换了一个眼神。西飒张了张嘴,又一面甩头,一面把嘴巴闭上。
“发生什么事了么?”郭旭扬剑眉微拧,眼前两人的神色举止极为异常,他几乎可以断定:定是发生了某些自己不知的重要事情。“抱歉,并非在下强人所难,然如今在下与二位、与拜火教可以说是在同一条船上。若有要事,还请两位莫要对在下隐瞒,否则,极有可能使我们长久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西飒和明斯又对望了一眼。西飒微微点头,明斯旋即叹道:“郭旭扬,唉!讲给你听便是了。南璃掌使她……被我圣教的执法者,押入‘火刑狱’之中了。”
“什么!?”郭旭扬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璃掌使性命无忧吧?不行!在下要设法救她出来!”“火刑狱”这三个字,听起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别激动!”西飒踏前两步,手执铁尺的双臂一伸,拦住了郭旭扬的去路。他用不够纯熟的中原语说道:“没事,她没事!”
“唉!早料到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不想和你说的。”明斯摇头苦笑。
在来此的路上,他和西飒掌使都一致认为:郭旭扬若是听到南璃被擒的消息,必定会想尽办法涉险踏足焉耆分坛,救出南璃。他们自己也说不上究竟是何缘故,为何两人都坚信郭旭扬这个“外人”,会冒死搭救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的“拜火教掌使”?难道说,是因为与郭旭扬多次接触后,被对方的品行所感?他们西域拜火教众,很多人都觉得:“中原人奸诈狡猾不可信、唯利是图是坏人。”如今,他二人对于郭旭扬这个中原人的看法,却在潜移默化中转变,令他们感到很无奈,甚至,还有些许讽刺的意味。
“请两位把话说清楚。”郭旭扬听见西飒说南璃“没事”,心下稍定,然他深知此事绝不简单!
明斯四下里望了望,最后目光定在那地穴洞口,“进去说吧。戈壁沙漠一望无际,行藏易露,不太安全。”
“是在下失礼了。”郭旭扬躬身让出道来,“西飒掌使、明斯护法,两位里面请!”
伊力亚斯见又来了客人,便决定暂时留下,替主人打点琐碎事务,并随时听候主人的差遣。现已接近子时,家家户户均已吹灯入睡,即使他此刻返回城内,亦不可能为孙思邈采办药材器物。待到红日将升时再回城,也不会耽误采买之事,大不了今夜不睡便是。
郭旭扬三人入座“会客厅”,伊力亚斯更换了茶杯,替家主及西飒、明斯奉上茶水干果后,继续站立在郭旭扬的身后。
因西飒的中原话说得并不溜熟,故而绝大部分的时间,是明斯与郭旭扬在对答。
“郭旭扬,南璃掌使由西飒掌使和我照看着,性命暂时无碍,你且放宽心。具体情况我待会儿再同你说。”明斯先安定住对方焦虑的心绪,复道:“我们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奸细揪出来了!万万没想到,圣教中竟也出了如此背叛光明火神、背叛教主大人的万恶之徒!他该死!”
“是谁?”
“东客!这畜生!这叛徒!我明斯一定要将他生吞活剥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明斯咬牙切齿地说着,“就是这畜生,和那个该死的黑袍里应外合,害了我们整个圣教!”
西飒听到此处,也狠狠地捶打着桌面。好在他未动用内力,但这坚硬的石桌也被他捶得摇晃不止,“还有我!我也要杀他!杀死他!”
“这东客掌使,去了‘饮马河畔的罗什克地’,对吗?”郭旭扬看明斯和西飒喊打喊杀、怒气难平,便直入正题地点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将谈话继续引导下去。他回忆起十天前自己用“拙木之毒”诓骗东客及北牧时,的确是东客的反应更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