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青雀本来就不是当太卜的料吧，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忽略了她的感受。就像如今景元如果逼她当将军，她也会不满意一样。仙舟联盟想当太卜，想当将军的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青雀，假如你觉得本座真得在为难你的话，就不要这太卜位置了吧。本座错了，强把压力压在你身上，明明本座也不喜欢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不会了，本座发誓。只是，本座是真得有些失望。”符玄摇了摇头。“墨枫，走吧，本座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让你见笑了。”

青雀第一次看到符玄对自己长篇大论。

说实在的，她刚才心里一直在顶嘴，她又不想当太卜，她只想摸鱼。但碍于太卜威严，她也怕有更严厉的惩罚，就不会说出来。

但符玄最后的一句话触动到了他的内心。

她是对自己给予厚望才对自己这样的，明明她大可不必这样的。

青雀一直知道符玄骨子里是很温柔的人，只是工作上的压力让她不得不表现得很严厉。这是她距离脱离太卜之位后，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

自己让给予自己厚望的人失望了。为什么……有些难过。

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当一名太卜司卜者的呢？青雀很难得思考了这么一个问题。

直到符玄离开消失，青雀才缓缓缓过神来。

“抱歉各位牌友，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暂时，不想打牌了。”青雀苦笑道。

“没事，没事……”这些牌友都很理解，暴怒的太卜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用平静语气说着绝望事实的太卜。

青雀离开了牌馆，头也不回地跑向太卜司。

……

“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对青雀来说，她其实真不适合当太卜，天性使然。”墨枫抚摸着符玄的后背，轻声道。他其实一直都很理解青雀的，青雀和符玄之间感情其实挺好的，旁人看起来似乎都是在吵架，但爱之深责之切，如果不是对青雀寄予厚望，符玄才懒得多管。

但符玄那些话有些伤人了。

所以符玄现在情绪也有点低落，自己刚才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应该说，没有服用万寿无情丹后她情绪变丰富了，一时还没有适应。

“你觉得我错了吗？”符玄将脸贴在墨枫胸口上。

“其实也没错。她天资这么好，不思进取的确有些浪费。但……人呐总是复杂的，就如同你不是现在不想当将军了吗？”墨枫委婉道。

“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之前都没能好好为自己活过，成为太卜没日没夜工作，也不过是完成这执念，那根本不是我真正的理想，我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为死去的那些人活着。”

“嗯哼。”

“我想试着为自己活着。我是符玄，首先是符玄，才是罗浮太卜。当将军责任太大了，活着太累了。是景元拖你来当说客的吧，我知道他会这么做，这个坏蛋。”符玄说道。

“不想当就不当。为自己活着挺好的，想当将军的人多的是，仙舟也不差个这样的人，我们活我们的。”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而是……你唤醒了真正的我。”

“你再说这些情话我快遭不住了，快打住……”

“我难道不害羞吗？你也是一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