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个小时的许悠然醒了,育儿嫂给她换好尿片,穿好衣服抱了出来。
今天家里实在是热闹,半岁的小婴儿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妈妈,圆圆的眼睛里包着泪水,口齿不清地喊着:“妈....妈.....” 伸着手,朝周浅柠的方向使劲儿。
周浅柠从育儿嫂手中接过女儿:“然然,到妈妈这里来。”
抱着许攸然的周浅柠,少了点儿活泼任性的劲头,眼含笑意,语气温柔,还是有点儿为人母的模样。
几天没见到妈妈,许攸然抬着藕节一样的手臂,紧紧抱着周浅柠,在她脸上啃了又啃,弄的周浅柠一脸口水。
梁雨看着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好像她之前给周浅柠打的那个电话,并没起到丝毫作用。她笑着,玩笑了一句:“柠柠倒是年轻,还是小女孩的心性,家里这么可爱的女儿,也拦不住她想出门儿的心,这点倒是让人羡慕不来。”
在场的,不知道许方州听不听得出来这话中有话。其他人,都听懂了。
周浅柠没有看梁雨,只顾和女儿相互亲了又亲,然后说道:“是我的福气,老公和婆婆都宠着,我的任性都是他们惯出来的。”
这话宋辞没教过她,确实有长进。
接下来许方州又补了一句:“你下次别跟我生气,要是我真把你气到了,你就打我骂我都行,然后别忘了,去哪都要把我带上。”
唐屹看不惯,来了句:“出息。”
许方州把老婆,女儿一起揽着:“你又没老婆,懂什么?”
有来有回,把梁雨晾在了一边,尴尬的难受。宋辞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又扯了扯嘴角,确认是梁雨一厢情愿的小动作无疑了。
人多就热闹,时间过的也快。许妈妈备好了晚餐,许爸爸也回来了,招呼着所有人开饭。
冷链运输的新西兰鳌虾,今天下午加急送到许家的,摆在离宋辞最近的位置。除了梁雨,一桌子人都懂,是季昀礼的安排,哪怕是在别人家,他也只顾着宋辞的喜好。
鳌虾个头很大,外壳坚硬,季昀礼手法娴熟,从尾部第二节掰开,软糯Q弹的虾肉瞬间滑出,他自己不吃,一颗颗整整齐齐地摆在宋辞盘中。
其他人见怪不怪,宋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餐桌下踢了季昀礼一脚:“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
许妈妈很快就看了出来,柔声细语道:“是我问昀礼,你喜欢吃什么,弄点儿吃的又不难。再说,你们好久都在这吃饭了,还真把这里当别处了不成?”
梁雨似是为了表达她和许家,和许妈妈自小亲厚,补了一句:“宋小姐别客气,昀礼疼爱你,许婶婶从不把我们这些孩子当外人,记在心里就好。”
季昀礼看不惯,冷声递了句:“是许婶婶没做你爱吃的菜?堵不住你那张嘴。”
许妈妈并不知道这个下午发生了什么,许爸爸才回到家更是一头雾水。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季昀礼对长辈尚有几分尊重,那是教养,对同龄人,一旦触到他的点,对谁都不会客气。从亲疏远近上讲,许方州同季昀礼的关系自然更近一些,也确实轮不到梁雨在这里插话。
梁雨感到有点儿下不来台,可她知道季昀礼是个什么人,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是是,怪我多嘴,许婶婶的厨艺最棒,我今天得多吃点儿。”
与梁雨打了照面,周浅柠才顿悟到为什么宋辞对这样的人浑不在意,她和宋辞几乎同时想到了林宛初。她的位置挨着宋辞,难掩笑意,歪头在宋辞耳边嘀咕:“和林宛初一个学校毕业的,可惜了,俩人没机会坐在一起切磋,交流交流心得,看会不会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