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缩小版的巨鹿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它所到之处就像被月光照亮，留下一地涟漪。

等它走到陆以泽身边，原本被黑色气息裹挟的地面才逐渐显露，姜月等人全部昏迷躺在地上，陆以泽低头检查姜月情况。

“不用担心。”

像是佐证它的话，它鹿角之间出现一汪明月，月光照耀，原本束缚着他们的黑色气息随之逃窜，阶级最高的陈铭章最先皱动眉头。

陆以泽紧盯怀内深陷梦魇的姜月，“他们怎么了？”

“只是和丧尸王精神同频，感受他所经历的一切，又或者说，所有人都是看客。”

它的声音像是逐渐被拉远，声音越发缥缈，黑色的空间震荡，黑暗将所有人重新裹挟，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粗糙狠厉的低阶丧尸没有意识，只有一次次啃食血肉的记忆，他记得，他吃的其中一个人尤为甜美。

牙齿刺破血管，咬在她的脖子，啃下血肉时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他的食物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这对丧尸来说这并不重要。

滚烫的鲜血让他像火被灼烧的胃部得到喘息，丧尸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鲜血挂落在他的嘴角，他能感受到力量不断涌现的强大。

吃人，吃人，吃人!

被吞噬的本能驱动，不断啃食她的身躯，内脏，在一口咬下她心脏被呲满血的那一刻，丧尸只觉得无比满足。

这个食物，让他跨越瓶颈，变得更加强大，看着只剩一颗头颅的食物，按照他之前的做法，应该毁了这颗头颅，应该食用她的脑子。

但是几次动手，都停在了原处，不解，困惑，甚至带着不知名的躁动。

这只是一个残缺的食物，这只是一一个开始腐烂的食物，他应该吃了它或者舍弃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食物逐渐腐烂，只剩下骸骨，但他最终还是将骸骨带在了身边。

他不知道这个骸骨的主人是谁，但他脑海里逐渐浮现有关她的模糊记忆。

他随着吃的人越来越多，实力一次又一次提升，他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逐渐侵占他的大脑，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先是感受到了疼痛，有了味觉，再是拥有呼吸……他吃越多的人，却变得更加像人。

他审视着自己的身影，脑子里不断闪现出短暂的记忆，头疼得几乎将他劈开。

我是谁？

我是什么？

丧尸？人类？又或者是……怪物？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铃铛晃动的响声，熟悉的触感让他身形一顿，浑身僵硬。

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侧头笑看向他，笑眼弯弯，眼眸内盛满细碎的光，“谢弘扬，你一个人蹲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