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青红皂白,万翟进门那一刻,父亲暴起,对着万翟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
耳鸣,出血。
万翟失去了左耳的耳膜。
并非是这种苦难轻描淡写,而是在他衣服的遮掩下,身上还有无数的伤疤无法愈合。
谁会知道,他连作为男性的那东西都有后天伤害的残缺……
至于万翟父亲的所作所为,逻辑很简单——
在他们眼里,老师是绝对正确的,就算是老师让万翟去死,他们也会全力协助。
愚蠢,愚不可及。
他们没有倾听万翟的任何一句辩驳,没有去思考一切的真假,没有找寻半点真相。
只有暴力,不断摧残着万翟。
周末回家,两天的暴力令万翟神经衰弱。
身上的伤疤快形成一片又一片结痂,指甲在表面刮蹭,结痂的厚度无声呐喊伤口到底有多严重。
但无人在乎。
——是不是当个坏人,是不是只要答应那个女孩,过去那样虽然痛苦但不会这样严重的日子是不是还能继续……
万翟赤着身子在暴雨中蜷缩,脑海里全是对过去的哭喊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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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答,没有人能够回答。
一个人,到底要多少善良,才能真心不伤害别人。
一个人,到底要多少纯粹,才能坚定一个谎言直到濒死。
周一的前夜,校长跟万翟的家人通话,说“只要肯认错,休学处置可以撤销,明天上午让万翟到校长室亲口说”。
万翟发烧了,饥饿、寒冷、悲伤……暴雨之下,没有供他遮掩的地方。
如果他离开原地,被家里人发现,那么他们会字面意思的追杀他。
……这究竟是什么时代,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连追杀都用上了,人命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万翟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雨要停了。
过度疲倦而昏倒的万翟被一鞭子抽醒,腰侧出现骇人的血痕。
艰难站起身,又是几鞭子,然后一块抹布丢到他的身上。
他只能用抹布擦身子,现场换上被他们丢在地上的校服,在父母的推搡下踏上返回学校的路。
天上灰蒙蒙的。
来到学校,早读快要结束了。
宿舍楼的前面,一坨明显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是他的被子,还有他的枕头,以及行李箱。
行李箱里面的零食、工具什么的,几乎都被瓜分完了,只留下一些被雨水泡了两天的“废品”。
没有言语。
万翟走到教学楼,沉重的脚步迈上楼梯,每一步都更加痛苦。
承认……他从来没错。
他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杀了他们”。
明明自己是完美受害人了,为什么还会被伤害……
“所以杀了他们。”
不理解……不,是不接受,他知道那些人的逻辑。
“快去杀了他们。”
二楼,三楼,四楼。
万翟的脸色越发阴沉,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开裂,发出了悲惨的破碎声。
——卑微,难道就是理所应当被压迫的吗?
教导处也在四楼。那些迟到的刺头们被留下挨批了好久才终于被放走,出门转头,就看见万翟的身影。
他们气不打一处来,憋屈全部转移到那股“愤懑”上。
“做了那种事情居然还敢回来?”
“咱们去教训他!”
“草,打死这个败类!”
几乎要在教导处碰面,那些校园混混上来就是一飞脚。
忽然,万翟的眼睛血丝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