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分房,那么早,喻凛去偏寝做什么?
雯歌正愁如何能够拉进方幼眠和喻凛之间的关系,好在宁妈妈就发觉了。
她心想,可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假以时日,谁说得准往后是什么光景呢?雯歌始终觉得早些有孕,膝下有个一儿半女才是最稳妥的。
姑娘当局者迷,她可是旁观者清,大公子对于旁人都淡淡的,有时候还是很留意姑娘的,她却浑然不知,说了不听劝。
明明十分通透的一个人,家里琐事处理得很好,接人待物挑不出错,就是在感情上不开窍,一点也不抓紧。
眼下宁妈妈过来了,这样一问,她左右看了看,即刻和盘托出。
当然,雯歌是向着方幼眠说话的,“大公子不喜欢女子近身伺候,少夫人面皮薄,不好开口留人。”
“什么?”一听两人至今分房,加之白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共处的时辰,宁妈妈本就皱在一起的眉头,瞬间给拧紧了。
前些时日,喻凛归家,老太太高兴,出了碧波斋与众人一道用膳,宁妈妈是她用惯的人,也就回去跟前伺候了,因而并不知道这边的事。
眼下家里请客吃饭的事情算告一段落,就算是喻凛回来跟崔氏说明减了方幼眠往日要做的活计,她手头上空了不少,不出长房那起子事情,老太太也是要将宁妈妈给派过来帮忙的。
帮不帮的都是其次,一来嘛,给方幼眠个依仗,总不至于叫家里几房长辈总找她的事情,方幼眠的性子温和,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从不找老太太诉苦。
有些事情老太太听到了风声,叫她过去碧波斋说话,侧面问起来,她也说没事,老太太领了她的孝心,又心疼她一个小姑娘,方家在瀛京没什么亲戚,帮不上她,老太太便派宁妈妈过来坐镇。
二来,也是为了两人的事,喻凛忙于朝政,孩子的事情好歹要抓把紧,看着两人都是沉默的性子,总要有人督促。
谁知,第一日就发现了这样的端倪。
距离大公子归家已经快要一月有余了,两人至今都没有圆房,这说出去谁敢信。
“妈妈来得正是好了,奴婢们做下人的,心里着急又不敢插手主子们的事。”
宁妈妈附和点头,“先不要声张。”
她纵然是喻家在碧波斋伺候久了的老嬷嬷,涉及房中事也不好开口。
想了想,伺候两位主子用过早膳后,宁妈妈打着东西已经送到的借口,回去给老太太回话,将这件事情私下里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转着佛珠,闻言也是蹙眉顿住,思忖片刻,“晚膳时分,你叫凛哥儿过来一趟。”
“是。”
雯歌不透露风声,方幼眠也没留神。
主要她忙着重新整理给家中寄的物件银钱,这次耽搁的时日着实太久了,盼着快些弄好了,叫人快马加鞭送去,早些到了别出什么事。
她让雯歌去买了京记刘顺家的小食,不料喻凛的贴身下属千岭也采买了不少糕点来,还是一些老字号,有一些方幼眠见都没见过,完完整整的一大包,还分了两份,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芬芳的甜香,令人食指大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笔墨砚台,书本策论,名茶酒水,珠钗绸缎,器具玩物。
东西太多了,足足又叫了两个亲卫在后面跟提着,拿了进来。
方幼眠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问,“这是....?”
千岭道,“朝廷诸事繁多大人早起便去了刑部,因忙碌不得空去采买,特地嘱咐了属下,备办了物件吃食,让少夫人一道收拾了,再交由属下快马送回蜀地。”
雯歌大喜,领着小丫鬟小心翼翼把物件东西给拿进来。
方幼眠瞧着侍卫和小丫鬟们谨慎交托着物件,她有些不确定,“这些全都是吗?”
“是。”千岭点头,又补充了话。
“大人道,夫人嫁进来之时,他在外领军打仗,并不知情,因而错过了陪少夫人回门的时日,蜀地遥远,一时脱不开身过去,这些物件笔墨纸砚赠公子,绫罗绸缎朱钗首饰赠女眷,茶水玩物给方家长辈,具体如何分配,请少夫人自个定夺。”
“此外,还有这些糕点,是大人特地罗列了单子地点,叫属下找了去买的,瀛京的一些招牌老字号,分了两份,少夫人寄回一份,另一份叫您尝尝。”
方幼眠微愣,喻凛竟然想到了这些。
她点头,“劳烦转告,多谢夫君美意,我代家中亲眷谢过夫君妥帖,实在破费了。”
千岭又寄过来一个印信。
方幼眠再次不懂,“这...又是什么?”
“这是大人库房的私印,里面有大人的体己以及朝廷的赏赐俸禄,大人说了,由着夫人自行使用。”
方幼眠惊诧,顿了许久,迟疑着不大想接。
喻凛的私库,虽说一直由着她打理,里面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动过,每一笔都记在账上,清晰了然,眼下他居然把私印给了她...实在叫人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