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思衬了一下:“我觉得东貊王子斡尔重光做这件事比较合适。一来他的身份是三监国之一,有足够的权威;二来他是文人出身,能言善辩的工夫了得,足以能说服何广来下海。而他掌握军队的能力却是远远不如殿下。”
战报传回貊国,监国拔里氏和斡尔重光也深以为然。现在他们已经明白,他们是中了别人的计谋,虽然还不知道是谁用的计,但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想一想他们中计谁人得利,就会想明白,一定是义勇军的人干的。
斡尔重光明白,即使貊皇死了,皇位一定是皇太子哈儿坦的。虽然三貊已经统一,但是一百五十余年的分裂不可能因为一纸协议就弥合一切裂痕。所以现在皇位一定会留在中貊人手里。
小主,
东西貊的人要想取得皇位,必须建立不世之功才有可能。而现在一统大夏之战,就是他们建立功勋的最好时刻。所以他也不想继续在宫里与一般臣子们勾心斗角,最终还是权臣说了算。
现在有机会让他走出宫廷,走向战场,让他独立操办一件大事。这件事办好了将会决定大貊国命运。这正是一展他的才学,证明他的实力的好机会。一旦成功,还会让他手握大权,成为左右朝政的势力也未可知。
拔里氏对斡尔重光说:“这件事还得贤侄亲为方能成功,为了大貊国的前程命运,想必贤侄不会推辞。”
斡尔重光庄重地说:“重光一向在宫中行走,没有见识过外面的风景,正打算去历练一番。两位监国都看好重光,为大貊国出力,重光不胜荣幸。必将尽绵薄之力,全力以赴做好这件事。”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皇后想把他赶出皇宫,一旦有事,她的儿子能平安上位的一个手段罢了。三貊统一以后,他一直在皇庭参与政事,二十多年过去了,一个志向高远的青年也变得庸俗起来。
斡尔重光先回到东貊见了父王,之后便收拾行装奔赴扬州。路上非止一日,来到扬州已是正月了。
何广来在大燕朝廷一向混得风生水起,这次不小心在阴沟里翻了船。至今他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陷害了他。他断定不会是那个回鹘商人,因为他还要回到大燕做生意,还需要用到他。回鹘人也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到了休邪图手里的。休邪图不说,他也不敢问。他自问,在朝廷中,他是最衷心地主张与貊国和谈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做会谈特使。可现在却反受貊人监禁,真的是冤枉啊!
貊人并没对他下狠手,只是把他软禁在将军府的一个小房间里。虽然条件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没断了他的吃喝。他在想,貊人早晚会看清楚这一切,还会用得着他。
果然,这天吃完早饭,一个将军府的貊族婢女来请他到小客厅,说有人要见他。
将军府是原来扬州道台府,修得优雅别致。他进了小客厅,儒雅的书香气迎面扑来。厅里站着个中年人,正在欣赏墙上的画作。听见有人进屋,转过身来,也是满身的书卷气。
这人正是斡尔重光,见何广来进屋,拱手道:“这位就是何广来何大人吧?”
何广来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只好拱手道:“不敢,何广来。”
斡尔重光点头示意让何广来坐下,自己也坐到茶桌旁。婢女端上茶来,为二位斟满,慢慢地倒退着出了屋。
斡尔重光面露羡慕神色,笑着说:“中原不愧为文明之邦。看着满墙的诗书画作,还有这一桌一凳、一杯一茶,无不充满了风雅的韵味,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何广来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找他来是要干什么,满头雾水地问:“敢问阁下叫老朽来是为了品茗论诗的吗?”
斡尔重光笑道:“如果有机会,学生必会讨教一二。不过眼下还不是坐而论道的时候。”
斡尔重光突然变脸,郑重道:“我乃大貊国东貊王子,现大貊国三监国之一斡尔重光。”
何广来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稽首拜道:“在下唐突了,请王子恕罪。”
斡尔重光道:“不知者无罪。今天我是来与你谈一件大事。”